然,成蹊也忽略过了小喜眉眼含春的模样,看到少公子之后,一脸兴奋,拉着少公子就往前走去。少公子悠然地跟着成蹊的脚步走,心里虽然已经猜到这两个小鬼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可偏偏就想要戏弄着成蹊,于是开口问道“狗子,你要带我去哪?”
成蹊停下来脚步,回身看着一本正经地与少公子说“师父既然赐了名字给成蹊,以后就唤弟子为成蹊吧。”
“呦,那方才你在胁迫为师之时,可否有想到以后要受到哪些处罚,还有我即是你师父,自然想称呼你为什么,就称呼为什么,你焉能管得了为师,狗子?”澹台家与君家冰峰消融来的不易,自然是骂不得,姑姑才给他治好了病,少公子可不想再让姑姑的心血付之东流,自然是打不得。既然打不得也骂不得,不如就用师父的身份压着他,让他知道想拜少公子为师,是一件多么后悔的事情。
成蹊抬起眼睛看了少公子一眼,他默认了少公子对他的这个惩罚,就算以后都被称为狗子也没关系,只要能救澹台家,就算被人叫一辈子的狗子,他也觉得值了。他眉目之间颇有些无奈之感,那少年老成的模样不禁让少公子莞尔。莞尔过后却是深深的担忧,这小狗子明明重病缠身,却还在担忧着澹台家上上下下的安危,才小小年,天真里就蕴藏了城府极深的心思,看来这世上果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易之处,命运不公的,不单单只有少公子自己啊。
“四姐,你拿着灯台跟在我们后面,若是等一下摔了不要喊。”成蹊背过身子牵着少公子的手继续向前。
少公子回过神,跟着澹台成蹊和小喜的步伐向前。行至一处隐秘的凉亭,少公子隐约见亭内烛火盈盈,与他们一同走近了之后,隐藏在老杨树后边,隐约地听到了澹台大伯与澹台不言两人的谈话。
“燕君这是在掘澹台家的后路,不言方才你当真不应该答应他要跟随他左右的。”大伯皱着眉头,可见十分担忧不言的处境。
“阿爹如今我只有小喜这一个妹子了,大姐,二姐,三妹都被他胡乱地指了婚,而他现在仍旧不放过小喜,一入贵门深似海,大姐和二姐放弃了什么,我想阿爹不会不明白,不言身为小喜兄长理应当站出来挡在她身前不是么,怎么能让小喜为兄长挡箭?”能与少公子聊的来的,自然不是池中之物,少公子靠着老杨树得意的赞赏着澹台不言的为人。
“她们都是我的孩子,你以为我就不心疼吗,可是你还记得你大爷爷一家人为燕君卖命落得了什么下场吗?”澹台大伯惆怅地望着亭子边上的灯台说道。
“当然记得,大爷爷功高盖主,捏着燕君庶子继位的身份不放,妄想掐着燕君的软肋得到更多的权势,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好在祖母明智,在大爷爷妄想与权贵沾染之始就分了家,否则九州上哪还有药王澹台一脉的人活着。”澹台不言的话传进了少公子的耳朵里。
澹台不言的大爷爷,正是澹台大伯已故父亲的亲哥哥。这世上因果循环的事情就是如此,早先澹台家为了名扬天下,攀附权贵,拉着君家一起,不惜牺牲一切。而今为了避开权势,仍旧用尽了所有,还是拉着君家一起。
少公子不禁苦笑,君家到底是欠了澹台家多少,世代都不够还啊?
“话虽如此,你大爷爷虽然攀权爱贵,可真正遭燕君灭门的原因却不是功高盖主和得人软肋,你看燕君从庶子走向国君,他曾经依附的老臣还有几个,这世上,国君的秘密是最听不得的,关键的是,你大爷爷听的还最多。”澹台大伯的话不无道理,羽翼丰盈了,哪里还能受得了别人的钳制。
“父亲,楚国灭姜,让九州的国君似乎都想跃跃欲试,更何况燕君,他不过是看重了我是万俟忌弟子的身份,想让我带兵沙场,对外扩张罢了,大爷爷一家罹难时的惨状我们看在眼里,所以连杀鸡儆猴的事情都免了。”澹台不言说的话,正是少公子想到过的事情。
“可是,不言,父亲担心你的安危。”澹台大伯犹豫了很久,才缓缓地道出这句话来。
澹台不言笑了笑安慰着澹台大伯“太尉万俟忌的徒弟哪有那么脆弱,不过若是以我一身保澹台家三世太平,也算划得来。”
“不言兄弟不必妄自菲薄,我看燕君不一定能斗的过你们一家子。”少公子从老杨树后面走了出来,而本应该跟在他身后的那两个小身影却依旧躲在暗影里面不敢出来。
少公子一身白衣飞舞,缓缓地朝凉亭走去。
“君执兄弟,你为何在这?”澹台不言见少公子的此时出现并没有过多气愤,相反带着些许欣喜之感。
少公子笑了笑,猛地原地转了一个圈儿,将躲在他身后的两个小人儿展露了出来。
“小喜,成蹊,是你们两个带君执过来的,对不对?”澹台大伯看着两人调皮的笑容,面露严厉地说道。
小喜连忙摇了摇头,指着成蹊说道“是狗子的主意,小喜只是照做。”
这鬼丫头知道澹台成蹊如今身体羸弱,即使犯了错,澹台大伯也拿他没有办法,这才将错误推到了他身上,用一句话就将自己撇的干净。
“成蹊,夜深了不早些回房间休息,身体才好了一些,就忘了病痛吗?”澹台大伯虽嘴上骂的凶,但仍旧是关心成蹊的身体。
成蹊没有说话,噘着嘴十分可怜的看着澹台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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