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是万丈深渊,身后是百尺悬崖。
“妫翼,你母亲的死活,可全凭于你了,你莫要让孤失望哦。”姬留依旧笑着,他握紧了软剑,再次朝着娘亲的后背刺去。
我猛地抬起手,扯下了衣带。冷风灌入我的衣袍。刺痛了我的身体。我将衣带丢进风里,再将衣袍与裙裳一件一件剥落,撕扯,扔向半空。我双手放在亵衣的衣领上,不住地颤抖。如今我这身上,只剩下亵衣亵裤,亵衣之下,唯有翠色肚兜,若是扯下,那我便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要我找人帮你吗?”息国侯见我战栗不停,眼神越过我瞟向一直站在我身后,却一声不吭的络腮胡子。
我侧过脸,余光看着络腮胡子,整个身体如同掉进冰窖一般。
那络腮胡子并没有上前,还往圆柱后面躲了躲,而后听他缓缓地开口道“属下练得是童子功,不能破身,望国君莫要为难属下。”
我不知怎地,听到那八尺大汉说出这样的话,居然想笑。这络腮胡子表面上对姬留毕恭毕敬,可是方才助我背后那一震推力,确是在帮我。而单凭他现在说的这个理由,却也是让息国侯没有办法在指使他,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无辜地看着息国侯,希望他就此收手。可他却咬牙切齿地朝着门外吼道“来人,给孤叫人来。”
我用双臂环抱住自己,心想着今日若是保不住自己的清白,那么他日再见小白之时,也决不让他知道我今日的遭遇。
息国侯连声叫喊过后,院子的门被推开了,门外走进来一帮穿着白衣红裳的人,而且清一色都是女人。
我警觉地观察着这些人,鱼贯一般的涌入,不知怎地突然觉得这些人的装扮十分熟悉。回想片刻方知,是长亭公主府的侍女着装。我曾问过长亭公主府上的管家,为何公主府的侍女与医女的服侍一样,管家告诉我,因为长亭公主的病,致使公主府上多半的侍女都是医女出身,医女多有姓氏,而侍女多是无姓氏的贱民,公主也不愿意让医女与为奴者平齐,所以将侍女送进了王宫伺候国君与桃花夫人,身边留下的都是女医。
不知为何,猜到是长亭公主府上的人,我心里居然暗自地松了一口气。
“哥哥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门外由远及近地传来了略带疲惫的声音。
一从婚前就大病不出的长亭公主居然破例出了公主府,并且来这种烟花之地。我依旧低着头,抬起眼睛轻瞟今日装束红光异样的长亭公主姬窈,脂粉掩盖了病色,一身鲜艳玫粉衣裙,更衬托她的妖娆可人,我心想着莫不是君绫早就解开了她的毒不成?
“幺幺怎么能来这样污秽的地方,快些回去公主府。”姬留收起软剑紧张地拉着姬窈的手,宠溺地摸着她的额头说道。
见此,我震惊地吞了口水,姬留看姬窈的眼神,未免有些太炽热了。
“听说哥哥请来了一曲问花舞而倾城的凤夫人,幺幺终日病在府上也没意思,想着若是哥哥能把跳舞的凤夫人赐给我,好让我在府里还能有个解闷儿的。”姬窈变成了小姑娘,抱着姬留的手臂撒娇道。
“好好好,莫说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姬留一反常态,方才那一身杀气全然被长亭公主娇笑给生生地压了下去,我甚至从未见过,他对妫薇在宠溺时有过这般模样。
“那,这个小丫头我也要了。”姬窈抬起手指着我娇嗔。
姬留随即眼神带刀一般的看着我说道“大的你可以带走,但是小的不行。”
“为什么不行,幺幺就想要她陪我。”姬窈继续抱着姬留的手臂撒娇。
“他是蔡国侯的合欢夫人,哥哥要将她送回蔡国的。”姬留哄着姬窈说道。
“那送她回蔡国之前都住在幺幺那里吧,你不知这丫头前些日子住在幺幺的公主府上,闲时无事,总喜欢给幺幺讲蔡国的那些风土人情,听说那里的芙蓉花开的满地都是,幺幺从未见过,听她这样一讲,幺幺身上的病痛也就去了一半了,你就应了幺幺,让她暂且陪着幺幺,给幺幺讲故事可以吗?”姬窈的眼神里面泛着光,就如同陷入爱河的少女一般娇俏。
“况且阿嫂才刚有孕,你这就带着她阿姐回去,气到了阿嫂是不是也不太好?”姬窈俏皮地嘟着嘴,呛着息国侯。
息国侯早就忘了方才与我那剑拔弩张的模样,开心地轻轻刮着姬窈的鼻尖,温柔地答应了她所有的要求。
就这样,我穿回了衣服,和娘亲一起被打包带回了公主府。出了花妖院的大门,姬窈含春的表情截然消失,她再次变回了如同公主府一般正常,眉心紧皱,仿佛是在厌恶自己方才以色侍君的模样。
我被她随身拉上了同一马车,而娘亲则被安排在另一辆马车上,并且长亭公主还安排了女医替娘亲包扎伤口。
我沉浸在方才姬窈与姬留两人那奇怪的关系中,却仍旧不忘对姬窈说了一声谢谢。
“你莫要谢我,我只不过跟昭明君做了一笔交易,本来是保护你娘亲平安的,没想到你既然逃了,还能再次缺心眼地跑了回来。”长亭公主张开眼睛说道。
我撅着嘴,想着方才被她救了,若要她骂我缺心眼,那便骂吧,反正对于跑回息国这件事,我是蠢了点,不过不蠢,也见不到娘亲不是?不过,长亭公主提到了昭明君?那岂不就是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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