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瑟瑟抬头一脸怔愣地看着老王妃,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老王妃这么轻易放过他们,肯定不是因为良心发现,更不可能是顾忌亲情,辛瑟瑟以为,她更像是在憋什么大招!
自从她跟安枫墨认识以来,这老虔婆就像只老母鸡一样折腾个不停,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她又想用什么招数来对付她?
辛瑟瑟秀眉微蹙,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一时又没法猜透老王妃的心思和打算。
老王妃仿佛注意到她的目光,扭头望过来,略微有些干瘪的嘴角微微往上一勾,对着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辛瑟瑟心中的不舒服感越发强烈了。
两人走出海棠居好一会,辛瑟瑟才回过神来,抬头问安枫墨道:“你觉不觉得母妃今天有些奇怪?”
落日的余晖撒落在琉璃瓦上,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湖心边的柳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着。
安枫墨凝视着半边瑟瑟半变红的湖面,长眸微沉地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你小心一点,出门带上如梦或者梅影,尽量不要一个人出去。”
安枫墨心中此时充满了深深的无奈感。
随便换个人,他都不会这样为难,偏偏这人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他就是再心狠,也没法做出大义灭亲的事情来!
辛瑟瑟看着他阴沉不定的脸色,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个疑虑再次浮上心头,她舔了舔嘴唇,故作轻松道:“要不是你跟母妃长得那么相似,有时候我还真怀疑你不是她亲生的呢。”
安枫墨怔了一下,收回视线,扭头看着她,长眸如同深潭一般,深不可测。
辛瑟瑟被他看得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头道:“我开玩笑的,不过你以前没有这样假设过吗?”
安枫墨点点头,又摇摇头。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有过这种怀疑,只是一来他跟母妃两人长得很相似,任是谁都无法否定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二来当年她母妃是为了他父皇而中的毒,而那毒又伴随着落到他身上,变成了胎毒,这也是父皇当年那样宠爱他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也是因为这毒,父皇当年让他身边的大太监亲自去伺候母妃,众目睽睽之下,他母妃根本不可能使出狸猫换太子的手段,更何况还要找一个跟她长得很相似的婴儿,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在很早之前他就将这个可能性给否定了。
安枫墨虽然没有明摆着说出来,不过辛瑟瑟很快也想到了。
其实想想他挺可怜的,虽然有生母,可生母处处跟他作对,他就跟夹心饼干一样,夹在她和老王妃之间,两面为难。
相比起来,还是她比较快活,虽然她娘死爹不疼的,但因为她是穿过来的,所以反而可以完全不放在心里,也就不用因此而处处受束缚。
她伸手过去,握住他的大手,柔声道:“人心本来就是最复杂的东西,并不是每一个父母都真心疼爱自己的子女,所以王爷不用为此难过。”
辛瑟瑟从来以为“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荒谬之极,很多人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她的小手柔弱无骨,放在他的手里小小一只,安枫墨看着手中的小爪子,心中一暖,反手握住她的小手。
辛瑟瑟眨了眨眼睛,调皮地在他掌心勾了一下,低声道:“我会永远守护在王爷身边的。”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此心不改,此志不渝!
安枫墨长眸深深绞着她,心中仿佛有暖流经过一般,让他冰冷的心逐渐暖和起来。
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说,可喉咙滚动了几下,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哽着一般,让他说不出口。
此时两人之间粉红泡泡弥漫,此时无声胜有声,此时无比的温馨,可下一刻八王爷大人做出了一个动作,瞬间将这温馨无比的气氛给粉碎成渣渣。
只见八王爷大人长眸深情地凝视着辛瑟瑟,然后朝她竖起了一只中指。
辛瑟瑟:“……”
辛瑟瑟此时内心有千万只草泥马呼啸着奔腾而过,她犹如被雷劈中一般,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就是!
所以说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安枫墨看她嘴角抽搐,神情十分古怪,那样子仿佛便秘一般,他不由挑了挑眉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辛瑟瑟嘴角抽搐了两下,讪笑道:“没、没什么。”
“真没什么?”八王爷大人明显不相信她的话,她这个模样可不像没事。
“其实真没什么……”辛瑟瑟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不过以后王爷还是少用这个手势比较好。”
安枫墨黑眸紧盯着她,剑眉再次动了动:“为什么?你不是说这个手势是代表守护对方的意思吗?本王想守护你,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