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黎,她的朋友,她最忠心的伙伴……
曾经约定要一辈子当她影子的人……没了。
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没了”比死亡两个字更冰冷。
叶微蓝拼命的想要去拽住墨黎,却被靳仰止给扣住了腰肢。
靳仰止低头不停的亲吻她的额角,耐心的安抚,“蓝蓝……让他走……让他走吧。”
叶微蓝不动了,干涩的眼眸里流转着茫然无措的光芒……
“嘭”
又是一声巨响,船舱再次地震山摇起来,海浪凶猛的打过来,顿时船舱一旁海水,几乎可以没过脚底。
“怎么回事?”靳仰止问通讯器里的平头哥他们。
“靳队,游轮里装了炸弹,现在那些炸弹开始一个个引爆了。”平头哥语气凝重道:“最重要的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游轮上究竟藏了多少炸弹。”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一一排查了。
靳仰止低头,叶微蓝的眼神一直落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白月已死,立刻撤退。”他果断的下命令。
白月死了,而和Z国境内的生意线,战宁已经掌握了证据,全部都转移给其他兄弟负责了。
“是。”平头哥顿了下,又道:“靳队,游轮上还有很多人,可现在游轮遭到严重的破坏,目前正在渗水,恐怕……”
剩下的话不用他说,靳仰止也明白。
游轮遭到破坏,船舱渗水,这就意味着不需要多久这艘游轮就会沉入海底。
揽住叶微蓝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喉结微颤,“立刻安排所有的直升机前来救援,另外联系最近的救援队前来支援!”
“我们这次只调用了四架直升机,游轮上加服务员至少有一百多号人。”林垢回答,他刚刚大约清点了人数。
靳仰止一边揽住叶微蓝的腰,像是将她夹在腋下般带出去,一边说,“先救妇女和孩子,能救多少救多少。”
平头哥他们的话,战南望也听见了,不敢迟疑,立刻关闭船舱门,扶起战宁和姜小鱼,“爸,小鱼,我们走。”
靳仰止抱着叶微蓝走上二层的甲板上这才明白游轮炸毁的有多严重。
四处都在冒烟,冒着火光,大部分人都聚集到最顶层的停机坪上,黑压压的一片人,有女人的哭声,有男人的咒骂声,一片混乱。
靳仰止放下叶微蓝,双手捧起她冰冷的小脸,“蓝蓝,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我让林垢他们先安排你坐直升机走,二是留下来跟我一起走。”
叶微蓝静止的睫毛猛然一颤,像是灵魂归窍,眼神里逐渐有了光,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跟你一起走。”
靳仰止薄唇微勾笑了,根本就不需要问都知道她是一定会选择跟自己在一起。
“那你可要跟紧了,别跟丢了,嗯?”
叶微蓝郑重其事的点头,不让他担心,更不会拖累他。
战南望看向姜小鱼,“小鱼,你想带我爸撤离。”
“不!”姜小鱼想都没想就拒绝,“我要留下来!”
叶微蓝可以不惧任何风险的陪在靳仰止的身边,她也不害怕任何危险,只想留在他身边。
“听话!”战南望可没靳仰止那么洒脱,舍得把自己心爱的女人留在身边担惊受怕,“你要帮我照顾咱爸,别让我分心。”
姜小鱼一怔,眸光看战宁,他的脸色泛白,精神似乎真的不太好。
战南望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严肃道:“我可是把咱爸托付给你了!!”
姜小鱼咬唇,思忖片刻,清冷的嗓音里掩饰不住的关心和担忧,“那你要小心点,不要受伤。”
虽然她是医生,最害怕的却是他受伤,因为她只是医生。
医生既不是万能的,也不是上帝,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就像刚才面对墨黎那样……
战南望点头,说了句放心。叫来了林垢,让他先安排战宁和姜小鱼撤离。
姜小鱼扶着战宁往楼梯上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战南望,清冷的眼眸里千般的不舍,万般的眷恋,雾气朦胧。
……
白月的人已经被他们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游轮损毁严重,游轮里备用的救生艇只有一个,还因为白月引爆了炸弹,整个炸毁了,只剩下几片残骸在海面上漂浮。
白月应该是早就料到这一步了,她如果活不了,就让游轮上的所有人都为她陪葬!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头顶上不断的传来螺旋桨的声音,强劲的风力吹得他们很难睁开眼睛,靳仰止便拉着叶微蓝的手进船舱。
船舱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垃圾,还有呛人的浓烟,走了几步就看到杵着拐杖的傅临渊和楚兰音。
陆沉舟从楼梯上走下来,手里还拖着一个人的腿,神色漠然。
靳仰止沉默几秒,声线清冷道:“你们可以去船顶,会有人安排你们撤离。”
傅临渊面无表情,“你认为在一个小时里,你们能救走多少人?”
靳仰止:“老弱病残优先!”
傅临渊眸色一沉,嘴角浮起冷笑,眸光扫向了叶微蓝,发现她低垂着眼帘,不说话,整个人一点朝气都没有。
剑眉不由自主的敛起,“你怎么了?”
叶微蓝抬头望了他一眼,声音微哑,“墨黎死了。”
语气很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悲伤。
傅临渊一怔,喉结滚动几下,冷硬的语气道:“一个随扈也值得你这么伤心?”
叶微蓝,“嗯,你死的时候我尽量不伤心。”
傅临渊:“……”
一时间是气的骂不是,不骂也不是,索性扭头不瞧她,眼不见心不烦。
“一个小时内你们没办法把所有人都安排撤离,最近的救援队赶过来也要一个半小时,我们现在最应该想的似乎是怎么自救。”楚兰音是这里最冷静,也是最头脑清楚的人,忍不住提醒这两个男人,目前好像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
“楚啸,检查船舱哪里是没有遭到破坏的,另外我们需要船长和船员。”靳仰止迅速调整注意力,大脑飞快的在想各种自救的方案。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通讯器里传来楚啸波澜不惊的声音。
“别费话了,赶紧说!”战南望不耐烦道,他最痛恨别人打哑谜,卖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