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啊,杀人了!”,光头的人大声地喊着,往外跑去。
我抓着光头的胳膊用力地捅了进去,歇斯底里地看着他,怒吼着说:“我艹你妈的,我只跪苍天,跪大地,跪父母,你算什么东西?”
画面模糊,晃动,光头捂着肚子大喊救命跑了出去。
“啊,他死了,他爬不起来了!”,外面有个人大喊着。
我站在那里,脑袋完全是懵的。
那个年纪,怎么可能不紧张,男人都认为从十八岁后自己就已经成熟了,而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回头看去,发现那多么像个傻瓜。
那把军用匕首从我的手里滑落,上面沾满了血,我曾经是见血就晕的人,小时候我割草,不小心把手割破了,我不敢去看,紧紧地攥着手指头,爸妈给我擦着伤口说就破一点点呢,可是我不敢回头去看。
我不是胆子小,小时候电影放映队来村子里放电影,我看到那些革命题材的影片,看到我们曾经受日本人侵略,我在那里撇着嘴,握着拳头,我想要是生在那个年代就好了,我一定英雄杀敌,浑身是胆,不顾生死,可是我却连杀鸡都不敢。
我敬畏生命,但是,如若你把我逼到那个地步,我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心里一阵阵地慌着,外面有警车的声音,有围观群众的议论声。
窗外的梧桐树的叶子在阳光下摇晃着,点点金光,那金光开始扩散,不停地变化,最后化作五彩霞光飞散出去。
外面有上楼的脚步声,好多特警。
我被带下去的,拷着手铐,死死地看着前方。
围观的群众在那里七嘴八舌,每个人看着我都露出害怕的目光,有人跑开了,有人退了远一些,那条两边都是法国梧桐树的老街道上站满了人。
被带上车的时候,我茫然地回头望去,眼泪忍不住出来,那是回南源方向。
爸妈,我对不起你!
坐在车上,我低着头,我做不了崇州王了,崇州,我爱你,我也恨你。
我曾经带着我五彩斑斓的梦来到这里,车子开到崇州,我扒着车窗兴奋地看着外面的街景,这就是崇州吗?那个从秦朝就存在的城市,祖辈们眼里最繁华的地方。
出花谷,趟鹭河,绕过陈桥、梁上村,走上九十八里路,出南源,见崇州!
你若吃得苦中苦,回来财宝堆成山!
这是爷爷在我出来上大学的时候教我的歌谣,让我牢记着,我说去崇州已经不用走千百年一直走的路了,我上大二的时候,爷爷过世了。
那天,我没有去想那个女人,我恨她,不管她在别人眼里多么的神圣,我都恨她,因为与我来说,那些不属于我,她属于上天对这个世界的慈悲。我会敬仰,尊敬那样的人。而我爱她,只是因为她说过她爱我,她对我好过,救过我,仅此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林跃!”,“年龄?”,“25周岁!”,“为什么杀人?”,“被逼的!”,“你跟他们有什么仇恨?”,“我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
我当时以为光头死了,他没有死,也就是说,我不会被枪毙。
说是陈大哥和嫂子还有叔叔帮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