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年方二十三,至今还未婚配。
这在京中一干清流中几乎算得上一股泥石流。远远不能与外边那些妖艳贱货相比。
沈策虽然长得不尽人意,那张脸几乎被胡子整个覆盖。一眼望去,黑乎乎的都不忍多看。
若不是依稀能瞧出手掌的白皙和脖颈间的雪白,估计还要遭人诟病一番。
但这远不是他娶不到媳妇儿的根本原因。
真正的原因,还是他揍了满京一盖世家女子的事迹。
你说你长得丑点也就罢了,好歹那一身战功,便是皇帝都要忌讳着点儿。但你还揍女人!你揍就揍吧,偏生越漂亮揍的越是厉害。
这特么,就没法忍了。
单身狗沈策,简直是京城的传奇。但凡跟他相亲过的,转眼便嫁了。死活不肯与他把名字挂在一起。
沈家又不省心,亲爹是个纨绔,府内莺莺燕燕不知凡几。
沈策虽是填房生的孩子,但那填房都是沈老爷当年买来金屋藏娇的。恰好正室死了,便把人扶正了。
沈策亲娘生的那叫一个美艳动人,据说皇帝当年见她第一眼出门后就撞了树。可惜,沈老爷下手快,皇帝发现时,他娘已经挺着大肚子准备扶正了。
沈策亲娘当年是被沈老爷几经辗转买来的。性子弱,却极其恨沈家人。生下的两个孩子都从未多看一眼,又因着皇帝当年那一出撞树,沈老爷渐渐地便对她少了宠幸。
如今,那填房日子也不知过得如何。沈策回来几次,一面也没见过她。
从宫内出来,四处都点起了灯。
“公子,老爷吩咐小的接您回家用膳。”小厮垂手立在门口,见他出来,才赶忙上去。
说完似乎又想起沈策年初的那次回绝,顿时又添了一句:“夫人思念你和小少爷,已经病了多日。”
沈策轻笑一声,在寂静的宫门口显得有些突兀。
“思念?是我们还未死,体内留着沈家和她的血,让她感到肮脏不堪吧?”沈策嗤笑一声,那个女人,若是能强硬几分,这身子也不会是他的了。
小厮死低着头,不敢抬眸。
沈策憎恶沈家,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
见沈策抬步跟上来,那小厮才偷偷松了口气。今儿再接不到人,只怕他也没好日子过了。
沈家还自以为给沈策看了门好亲事沾沾自喜呢,哪知道能惹来那么个大杀器。
深夜。
沈策从沈家沉着脸夺门而出。背后,还隐隐能听见几句沈老爷的怒骂和东西破碎声。
第二日清晨。
“小叔今儿不念书,我去书院接他回来认认路。昨日我便打听好了,书院每五日便会休息一日。”叶永安吃了早饭,正开口呢,便见童童抱着一个小包裹,站在门口。
小孩儿可怜巴巴的,让人心都软了。
“童童你要回家了?”叶永安微微蹙眉,私心里他是不愿童童回去的。
童童在那边几年无人问津,这才变成那副模样。想来在家也不得宠爱。
如今叶家人都把他当亲弟弟看,这性子已经与正常人没什么差别,若是再回去受苦,只怕周氏都要揍他。
童童低着头看着脚尖,手中包裹紧抱着。
大哥不来接他,只怕也是想让他在叶家多高兴些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