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翰猛地咬了舌尖,看着叶泽南走远的背影,突然一阵无力。浑身像被抽空了力气似的,再也提不起一点劲儿。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叶泽南一家在云州,过得极为艰难么?盐运使,姚知府,蒋巡抚,这云州的世家怎会全都跟叶家有交集。”王庚喃喃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整个人似乎都被淹在了水里,勒的他无法呼吸。
“而且,还那般恭敬。只怕思翰兄你家祖父也办不到吧?”
余思翰面色怔了怔,呵呵,我祖父在他们跟前当孙子,人家在他们跟前当叔叔。你特么去比比,去比比啊!
这特么得牛上天了。
“祖父若是知道,只怕要打算我的腿了。”余思翰嘀咕了一句,心里比谁都明白。
祖父此人心狠,若是知道叶泽南与世家有莫大的联系。他又与叶泽南有怨,只怕会当场逼他登门致歉。他只不过是余家一个孙儿罢了,余家却有六个孙子。
“你说,谢姑娘,知晓如今的叶家么?”只怕看了现在的叶泽南,要后悔吧?
谢蓁蓁之事大家虽然并未亲眼见到,但背地里却也有些传闻。那人不是叶泽南。
只不过,一个是踩在他们头顶的同窗,一个是南诸鼎鼎大名的谢院长。自然要向着院长说话了。
余思翰沉默片刻,才低声道了一句:“既然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若是院长知晓,只怕容不得他了吧。”
他有了权势,就代表有了说话的地位。以前的脏水,哪还能泼?
只可惜,叶泽南再努力,却也抵不过那滔天的权势。
谢院长,便是那座压在他头顶的山。
几人隐隐听得这一句,浑身一震,便沉默不语。
楼下几人因着叶泽南的冲击气氛低迷,也不知明日的秋试还能否正常发挥。
倒是楼上几人聊得热火朝天。
“小叔,以后要是再有人这般对你说话,你就一巴掌扇死丫的。”蒋巍然斟了杯茶,对着叶小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实在不行你用脚踹也行,你要不想踹,你朝着大街吼一声。这云州城大多人都是出入叶家的,咱群殴更方便。”姚晋学默默加了一句。
呵呵,去年还是个岁月静好的温柔少年来着。
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把叶泽南说的哭笑不得。
总有一天你们爹娘知晓了你们的真面目,只怕要哭晕过去。
“小叔知道。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何惧?你瞅瞅,小叔身上带了家伙的呢。”叶泽南在袖子里掏了半天,才摸出一把裹了几层白布的巴掌大玩意儿。
眼见着他撕开白布,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出现眼前。
声音戛然而止,看着他又重新捆好塞进袖子内,面上还是笑的那般温文尔雅。不觉打了个抖儿。
想了想,蒋巍然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救的不是叶小叔,只怕是那余思翰吧?
人家就等着一刀子戳过来呢。
这年头,连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读书人都不靠谱了。心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