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时辰。”
五个时辰,那还不久。
白子衿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她能感觉到圣蛊已不再体内,已经解了。
“小姐,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伊人道。
白子衿睡到现在,几乎一天没吃东西,肚子的确有些饿,点点头。
不过多时,伊人便端来一碗青菜肉粥。白子衿一边吃,一边会想解蛊时的事情,想起最后那句话,她暗叹一口气。
潜意识太快,连她自己都未发觉,她竟然如此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她对凤惊冥……在乎到如此地步了吗。
“小姐,你还睡吗?”
现在是半夜,应该是睡觉的时候,但白子衿睡了一天,又怎么睡得着。
白子衿摇头:“不睡了,我去外面走走。”
白子衿披上衣服,行步到庭院里。今晚的夜色十分不错,弯月挂在天上,周围繁星密布,姣白的月光撒下来,为庭院里的花草渡上一层银光,景致怡人。
散着步,白子衿只觉得十分舒服。
“伊人,把我带到屋顶上去。”白子衿指着三层高的屋顶,忽然心血来潮。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这个时候的景象和白天可不一样。
“好。”伊人拉着白子衿,轻功一运,飞到屋顶上。
明明只是上了十米,白子衿却觉得好笑离月亮更近了,她靠坐在屋檐上,望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天合洛城的方向。
天合大败元国,不知道凤惊冥是否已班师回朝了。
想着,白子衿的思绪飘远,她想起了定空方丈。
“若有一日你得了鬼王的心,好好待他。”
白子衿轻笑一声,她总觉得,是自己先将心交了出去,定空方丈应该去和凤惊冥说才是。
身后传来瓦片被踩的声音,白子衿顺着声音看过去,君玄歌一袭白袍,不知何时上了屋顶。
“君玄歌,你这时候不应该在睡觉吗?”白子衿挑眉。
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余城,除了一些花街柳巷,余城几乎都是熄灯安憩。
君玄歌温润一笑,月光下的他,更谦谦如玉了,让人眼前一亮:“子衿不也没睡吗?”
白子衿翻了个白眼:“我是睡饱了。”
她睡了五个时辰要还能继续睡,那真的是睡神了。
“我睡不着。”君玄歌无奈的笑了笑,看向白子衿旁边的位置,“我可以坐吗?”
白子衿挪了挪,笑道:“当然可以,这屋顶又不是我的,算起来,还是君玄歌你的。”
她坐的地盘,可是苍玄的地盘,也算是君玄歌的地盘。
君玄歌也不嫌脏,直接坐了下去,他一坐下,白子衿便闻到一股安神香的味道,夹杂着一股其他的香气,挺好闻。
“苍玄的玄王,也会失眠?”白子衿笑着揶揄。
君玄歌温润轻笑:“是人都有烦恼,有烦恼自然会失眠。”
这倒是一个道理,再完美的人,也都有属于自己的烦恼,也会有睡不着的人。
尤其是,白子衿并不觉得君玄歌完美,他是苍玄玄王,不缺权势,为人又谦润如玉,爱慕者无数,看起来完美得不能再完美。
可白子衿觉得,君玄歌最大的缺点,就是他看起来太完美了。世人都是残缺的,如她,她睚眦必报,君玄歌的完美反而像是一层伪装。
白子衿摇了摇头,这些不是她该想的,君玄歌乐意如此,她也没啥好说的。白子衿双手扶着头靠在屋檐上,磕上眼眸。
“我以为,子衿会安慰我。”君玄歌见她如此,笑声温柔。
白子衿睁眼:“安慰啥,你都说世人都有烦恼,我安慰你,谁安慰我。”
最重要的是,君玄歌周围那么多人,若是那么好安慰,君玄歌也不会失眠来爬屋顶了。
她这古怪的看法,让君玄歌忍俊不禁,月光落到他的俊容上,照开他的温润如玉:“那子衿的烦恼是什么?”
白子衿仔细想了想,凤惊冥腿治好了,她的蛊也解了,单论她自己,貌似还真没什么烦恼。
不过,当着一个烦恼的失眠患者说自己没有烦恼,这未免有些不太厚道。
“我的烦恼,就是我太穷了。”白子衿道。
白子衿虽是左相府嫡女,可白元锦从没给过她一分钱。娘的嫁妆虽然拿回来的,却也是些铺子,环玉轩还被她卖给沉姣了,只剩下经营着的济安堂。
而且,神医门救治天合国的报酬,白傲虽不会要她还,但亲情归亲情,她总不能让大家白干活,她得去补那三分之一的国库。
而她除了济安堂,貌似没有其他经济来源……
卧槽,这么一想,白子衿突然发现自己是真的很穷。
不,是穷穿地心的即视感!
“子衿你穷?”君玄歌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白子衿的身份,会为钱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