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三十两黄金,朝廷发的,你拿好了,二十年内你家免除一切税役,此文书是为凭证,你也拿好了。”一名衙役将一个包裹与一纸文书递于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
衙役身后还有三位同伴,而妇人身旁则站着面容憔悴的一家老小。
“贫妇谢过官爷。”妇人接过包裹的手微微颤抖,眸子里噙着泪光。
三十两黄金,对普通百姓是一笔巨财,对这位刚刚失去男人的妇人更是如此。对妇人来说雪中送炭这几个字,不足以形容三十两黄金的份量,大恩大德才勉强够!如此重金,一家老小此生吃喝不愁,孩子们不再差于他人,这几日妇人最担心家里从此收入微薄,苦了孩子。如今忧心得解,妇人悲喜交加,泪水默默而流。
“婶子不必谢我,在下不过是个跑腿的,要谢当谢当今天子!”衙役轻轻摇头,提到天子时,眼中全是敬意。
“是。贫妇这就谢恩。”妇人抹一把泪珠,向着皇城方向屈膝跪下,不住磕头。
妇人一跪,一家老小也纷纷跪下,磕头不止,其中两位白发老人更是感激涕零,高呼万岁不止。
……
院落中的气氛,悲痛,感人,让人不禁潸然泪下。
衙役们默默地看着,不忍打扰,每一家都是如此,可每次看见,还是让人心酸,妖兽实在可恨,千刀万剐不足惜!
其中一名衙役目光闪动,似有话说。今日一早,他有幸听到上官私语,说的是陛下发放金银,是因一人所求,而这人正是破获此案之人,破案后此人不求赏赐,竟愿以功劳相抵,请天子赈济受难家眷,才有三十两黄金一事。衙役在想,拜谢天子之余,还应拜谢那位大人,可是尊卑有别,这话也只能藏在心间。
“几位节哀顺变,我等告辞了。”领头衙役叹息一声,转身告辞。三十两数目不少,早些发完,早些了事,省的操心。
……
类似这般的事,此时正在长安城各处上演,每一个噬魂蛛寄主家眷,都得到三十两黄金,与一纸文书,每一家都感激涕零,高呼天恩!
不错,此时已是第二日。
昨夜紫宸殿中,张九龄为方圆发声后,李隆基当场提出,赈济百姓对天子来说理所应当,要方圆再提一个要求,而方圆所提则是,万两黄金分发百姓,再免除十年税役。
李隆基见方圆如此坚持,只好笑着应下,不再提赐官一事,同时十年变二十年,为寄主家眷多减了十年税役。
不得不提一句,昨晚张九龄与方圆碰杯不少,酒过三巡后,更是将“瑕不掩瑜”四个字翻来覆去说了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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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四处高呼万岁,今日的书生圈子也有巨石落水。
长安城某处茶楼。
“兄台可曾听说今日一早……”一蓝衣书生眉色忧愁道。
“张相撰文发帖?”高个白衣书生笑道。
“正是。唉……也不知张相如何想的,怎能为一登徒子正名?岂不是自毁名声?”蓝衣书生摇头叹息,颇是无奈道。
“兄台多虑了,张相何许人也,若无根据,岂会袒护一个放浪小儿?须知,张相为人最是刚正不阿,乃我辈共识!”高个书生听出对方话中不满,正色道。
“可此人前几日才因轻薄夜仙子,惹得人人喊打,品性如何,大伙有目共睹,张相怎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他撰文?况且在下听说打人一事还是张相带的头,为何这短短几日,张相就改口转性了?莫非张相老了……”蓝衣书生不忿道。
“哼!尔不知撰文详实,还是不要妄加猜测的好!张相行事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高个书生面色一板,目露不悦!
“兄台莫恼,在下岂敢妄议张相,只是担心张相被奸人所骗。”蓝衣书生急忙解释。
“长安城鬼魅就是此子所破!天子封赏时,其居功不邀,以功劳换天子赈济死者家眷,张相为其正名有何不可?”高个书生脸上全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