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缓缓地抬起头来,注视着面前男子焦急的表情,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心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几次,钻心的疼。
“十一,十一……”凤诀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还以为是看到了曾经熟悉的东西,让她又开始头疼了,他握着她的手,说道,“十一,别想了,什么都不要想了,你不痛就好,我没关系,你不痛就好……”
他好着急,好担心她的样子。
令月不舍得闭上眼睛,她深深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已经不似记忆中那时候的明朗少年了,他是统帅三军,威武霸气的大元帅。
“十一……”凤诀突然发现令月的眼神和平时头痛发作的时候很不一样,他心头微微一颤,“十一,你想起这玉佩了吗?是你曾经送给我的,你说……”
“我没想起来,我不记得了!”令月突然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将另外半块玉佩给了他,说道,“殿下,我该回去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凤诀接过她递过来的玉佩,心里的那点期待又破灭了,他低头看了看这玉佩,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殿下以为什么?”令月问道。
“没什么了,走吧。”凤诀将连焱重新抱了下来,连焱抬头,眼睛咕噜咕噜转着看着这两个人。
“焱儿,走了。”令月拉着焱儿的手,转身往那屋子那边走去,凤诀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眼底一抹深深的失落,嘴里喃喃道:
“十一,多希望你能想起我来,这一天还有可能到来吗?到时候,如果让你跟我走,你愿不愿意?”
他正低头沉思的时候,令月儿却突然转过身来,朝着他,大声说道,“殿下,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请你……珍重!”
凤诀听了,心头一颤,“十一……”
而这话说完,令月便转过身,拉着连焱的手,匆匆走了,徒留给凤诀一个背影。
“姐姐,哭了?”连焱抬起头来,问道。
“不,我没哭,是风太大了。”令月说道。
那一年,长春宫,母后失宠被打入冷宫,她便从一个金枝玉叶变成了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劳作的“公主”。
那一日,他前来,告诉她,他要去山海关了,要成就一番霸业再回来,那时候的他,有踌躇满志,也有不为人知的心酸和秘密。
她心中依依不舍,却只能说一声,连诀,请你珍重,愿你鲜衣怒马,归来仍是少年。
……
连诀,连诀……她心碎地喊着这个名字。
是的,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她是名字,她的身世,她的连诀,她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
这些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