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真正的君子,她不想将他变成像她一样冷血无情的人。
自私的阿越,就不是阿越了。
乔越想说什么,可他张嘴,却觉喉间难受,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阿越。”温含玉想起什么,要把手朝衣襟里摸索,可她才要放下手,便扯着乔越的脑袋跟着一起往下。
她愣了一愣,把双手抬到乔越眼前。
只见她双手缠绕满乔越的头发,一圈又一圈,紧紧实实又乱七八糟,好几处地方都打了结。
“阿越,打结了。”温含玉一脸无辜。
“没事。”乔越轻轻捧起她的双颊,在她眉心处亲了亲,笑得温柔道,“阮阮找把剪子来,剪掉便是。”
“不行!”温含玉将自己的双手用力握到了一起,秀眉都快拧到一起,“谁敢动我阿越的头发,我跟他没完,阿越自己也不行。”
她当初看上他的,可就是先看上的这头长发,怎么能说剪就剪?
“那阮阮就抬着手多累一会儿了。”乔越将额头在她额上抵了抵,握上了她的双手,目光宠溺,“我来给阮然解开。”
“这还差不多。”温含玉这才把手松开。
“阮阮要给我什么东西?”乔越垂眸认真地解着在她手上打成了死结的头发,轻声问他道。
温含玉没有回答,只是忽地往前一凑,覆上了他薄薄的唇。
她还被头发缠着的双手扯上了他的衣襟。
乔越的手则是不由自主地扣在了她脑后。
他们彼此的双颊都有些通红。
温含玉的双手解开了,她从衣襟里摸出一块陈旧的铸花铜牌放到乔越手心里,“这是开过光的护身符,关键的时候能保阿越平安的。”
乔越不想接,温含玉却死死握着他的手,不给他把铜牌还给她的机会,甚至沉了脸色,“阿越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他可以为黎民百姓拼尽全力,但是一定要好好活着。
“阮阮……”乔越忽地将她搂进怀里,搂得紧紧,紧到仿佛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阿越。”温含玉透过他肩头看向被晨光染得愈来愈亮的窗户纸,用额头在他颈窝蹭了蹭,“外边的雪是不是越下越大了?”
“我去看看。”乔越揉揉她的脑袋,站起身朝窗户走去,推开了窗户。
寒意顿时从窗户涌进来。
窗户外边,入目白茫茫。
温含玉眨了一眨眼,当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乔越身旁,双手撑在窗框上,将大半个身子往窗户外探,好像如此能让她将外边的雪看得更清楚似的。
前不久才下的小雪,此刻已然下得细密绵厚,将地面覆得都瞧不见原本的颜色了。
“阿越。”她盯着外边绵绵密密下着的大雪,忽然转过头来看向乔越,兴致勃勃道,“我们来堆雪人吧!把阿黎还有梅良一块儿叫来,打雪仗怎么样?”
她的面上洋溢着欢喜,一双微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
显然她很期待做这个事情。
她不是第一次看见下雪,但她却从来没有堆过雪人,更没有人与她打过雪仗。
乔越也只是在小时候陪乔陌堆过雪人而已。
“好。”乔越眸中含笑,温柔宠溺。
“那阿越你快换身厚实些也方便些的衣裳。”温含玉把窗户掩上后迫不及待地将乔越往床边推,“我去叫阿黎和梅良,等他们过来的时候雪更厚了就能开始玩儿了。”
“好。”乔越点点头,嘴角上扬,“阮阮畏寒,也来将衣裳再添一添。”
青葵来花语轩请他们到前厅用早饭时,人还未走近,便先听到了院子里的欢声笑语。
只见两个歪歪扭扭的雪人坐在屋前,四个年纪加起来都快上百了的人在院子里互扔雪球,每个人头发上颈窝里都落满了雪,雪落到温含玉脖子里,她人生第一次尖叫出声,面上却是笑靥如花。
院子里的梅花开了,乔越觉得远不及她笑起来的模样。
他想,他们的家还是找一个四季分明冬天会下雪的地方好了,这样的话,每一年冬天下雪的时候,阮阮都能笑得这般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