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清清嗓子说:“你不会是打着离家出走的旗号,就为了来抄作业吧?”
陆缄一甩头,继续埋头他的‘事业’,“不交白卷,我已经很良心了。”
“良心?”江偌错愕。
陆缄头也不抬:“对啊,给老师面子,不让他们难做嘛。”
“那这些题你自己会做吗?”
陆缄摇头晃脑的,不带一点犹豫:“不会。”
江偌转身要出去,陆缄喊住她:“其实我认真做一做,还是会的。”
江偌点点头,但那表情明显是敷衍。
陆缄抓了把头发,“真的,我也不是不学无术的。”
她看着陆缄说:“现在成绩不好不丢人,要是因此进了社会混不好,才丢人。”
陆缄哂了声:“文凭这种东西,花点钱就可以买来的。也许大多数人是要靠学历当敲门砖,因为他们别无选择。那你看陆淮深混得好不好,我哥混得如何?陆家个是个的常春藤毕业,你以为都是没掺水的吗?现在还不是被人捧上了天。”
“那你确定你以后到了他们现在的年纪,社会地位也能与他们比肩?”江偌觉得同一个顽固的孩子探讨这些,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而且她上次从警局出来的时候从陆缄的话里就听出来,他有种极端的自信和自负,他看不起陆淮深,总觉得他是靠陆家才有今天,他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给他同样的背景与支持,陆淮深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得到。
江偌觉得他脑子里真是有许多奇奇怪怪的逻辑。
陆缄说:“走着瞧。”
行,走着瞧,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就能认清现实,才能明白能力与自信相辅相成。
江偌收拾好东西,又重新铺了床。程啸那边的床是单人床,挤不下两个人,她得将自己这边腾出来给程啸睡。
刚收拾好,陆淮深就打电话过来,他已经到楼下了。
江偌收拾妥当准备离开,让程啸帮自己拿一下行李。
之前整理的时候,她发现一个箱子装不下,另外又找了个20寸的小箱子,单独装自己的化妆品日用品,一个大箱子装衣服,鞋子还只能拿出来用鞋盒装了拎手上。
程啸掂量着她的箱子,又看看她手上好多个鞋袋,白了她一眼:“你这是把家都搬空了吧?以后还回来了吗?不知道还以为你要跟人私奔。”
江偌将鞋袋往他身上怼,“你懂什么,女孩子的生活用品,跟你们这些两套衣服走天下的糙汉能比么?”
江偌以前还是小富婆的时候,买了很多包和鞋,虽然那时候不怎么穿高跟鞋,但是喜欢买,几乎都是经典款。
不加上陆淮深家里的,还有她手上的,大概只有总数的三分之一,平底的、高跟的、中跟的,一点点的收集癖,让她后来手头紧的时候,也不差鞋穿,并且满足各类场合需求。
这些都是当初她回国后,回江家搬出来,但是手头上最值钱的几套珠宝都被江渭铭扣下了,声称那些是江家的资产。
其实就是怕江偌拿去当了,那些珠宝价格不菲,能让她和江启应今后不受经济拮据的困扰。
陆缄帮江偌拎那个小箱子,程啸拎大的,其他的江偌自己拿着。
陆淮深的车已经等在楼下有一会儿了,见三个人出来,打开后备箱,程啸将江偌的东西一一放进去。
陆缄闷着头跟程啸要上楼,没去跟陆淮深打招呼。
陆淮深降下车窗,喊了声:“陆缄。”
陆缄极不情愿地回头。
陆淮深招招手。
陆缄又极不情愿地走到车旁。
陆淮深从车上找出一张银行卡扔给他:“你哥让我给你的,密码你生日,数额有限,自己省着用。”
陆缄大喜过望,捧着银行卡连亲数下,笑呵呵的对陆淮深说:“谢了啊。”
原是陆缄跟陆重的母亲阳凌秋发生口角,双方都说了难听的话。
起因是陆缄听见阳凌秋在跟朋友打电话时私下骂他野种,骂他生母一个样,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陆缄则骂回去,骂她怨妇心机婊,难怪她老公宁愿去外面找女人,连讽刺几句,阳凌秋被气得直哭,于是口不择言骂得更难听。
据用人跟陆重说,陆缄都抄板凳想动手了,阳凌秋吓得满屋子乱窜。
结果就是阳凌秋把事情添油加醋告诉陆丞云,陆丞云一怒之下把小儿子禁足,并且冻结了他的银行卡。
陆缄是揣着仅剩的一百零六块现金打车来找程啸的,那六块钱还是他之前在学校买饮料找零,在他一条穿过没洗的校裤里摸出来的。
大老远打车过来,就剩下四十多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