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凌柔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走过来疑惑道：“统领，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凌柔便是看到了凌瑾手帕上的鲜血，当下也是陡然一怔，见惯了魔族绿色的血液，突然间看到一股鲜红的血液，无论是谁都会吃惊的。

凌瑾握住手帕的手，紧了又紧，发出一阵轻微的抖动，她紧紧的盯着陆轩，深吸一口气，轻颤道：“你不是魔族，你不是魔族对不对？”

听到凌瑾的问话，陆轩却只是闭目养神，并不回答。这个问题，答与不答都改变不了什么，或许凌瑾想从陆轩这里听到一个否定的回答，但事实上，凌瑾心中早已经明白了一切。

“你说话啊！你说啊！你不是魔族对不对！”凌瑾终于愤怒的吼了出来。

“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我回不回答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陆轩轻声开口，许是牵动了伤势，又是发出一阵轻咳，鲜红的血渍再度从嘴角溢了出来，这一次陆轩倒是不用遮掩什么了，反而是主动从凌瑾手中拿过那面已经染血的手帕擦拭了一下，阿大的那一拳，是真正的伤到了陆轩的心肺。

没有理会陆轩的动作，凌瑾强忍着怒意，咬牙轻轻点头道：“所以，你一直都是在骗我了？你魔族的身份是假的，天域使者的身份更是假的！”

“的确如此，你没说错。”陆轩淡淡开口。

“为什么！”凌瑾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为什么你要骗我！你骗得我凌氏一族因此而消散，骗得我二叔三叔因此而身死，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陆轩闻言默然，的确，如今这种结果，几乎可以说是因他而一手造成的。但这却并非是他的初衷。他只想自保，而并非真心想要害得凌瑾家破人亡。只不过，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木已成舟，无法改变。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凌瑾身体半蹲下去。双手掩面，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传了出来，这个坚强的女天魔统领，此刻终于被击中了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哪怕面对宣迦南的十面埋伏也不曾露出半点怯意的她，却扛不住这种打击。

“假的，都是假的……什么天域使者……什么凌天魔帝……什么带我们回天域，都是假的……呜呜。你为什么要骗我……”凌瑾的肩头不住耸动，一阵阵啜泣之声不断传出。

“统领……”凌柔带着一丝悲戚之意将手搭在了凌瑾的肩上，想要安慰她，却不知从何开口。

看着凌瑾如此模样，陆轩心中一软，一丝愧意涌上心头，出声道：“对不起，凌瑾。我很想说声抱歉，正如你所想，我的确是人族。而且是天剑大陆的人族。但如今的结局，真的不是我想要的，我莫名其妙来到了你们这个封魔大陆。面对的是数之不尽的魔族，我只能想办法自保。”

“可以说，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我一开始只说了一个谎言，我只想隐藏我人族的身份，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但一个谎言却需要无数的谎言来圆谎，我只能一步步的欺骗下去，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模样……对不起。”

凌瑾抬头。惨然一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让我重建凌氏一族，能让二叔三叔活过来吗？能让我重新回到天域吗？能完成我们凌氏一族先祖万年来的愿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