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宝怡一愣。
本子果然在他那里。
但——
“你竟然看了?谁给你的权利随便看我的东西?”
“又没上锁,我怎么就不能看了。”
“还给我,以前我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
“少骂点人,一个女人,还要不要嫁了?”
“我骂的都不是人,快点还给我!”
丁宝怡很少有脾气炸毛的时候,除非是触碰到她的底线了。
徐况杰不以为意,“想要的话自己来拿,我的公司你应该知道路。”
“你这人真的讨厌……我以前竟然还对你有好感。”
最后那句话,声音有些微弱,徐况杰没听清楚,挑眉反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没事,我过去拿!”
是了。
她从未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原来男人都是一副德行的,无一例外。
……
现如今的徐氏集团在房地产、金融、高级酒店范畴都有涉及,虽然规模比不上江念集团,但也是泞城数一数二的大公司。
丁宝怡中午抽空过去了,前台拦住了她。
“女士,请问你有预约吗?”
“没有。”
“那不好意思呢,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见我们徐总的。”
丁宝怡憋着一股气,给徐况杰打电话。
徐况杰没难为她:“把手机给前台,我同她说。”
丁宝怡照做。
徐况杰废话不多说:“带这位女士来我办公室。”
“好的,徐总。”
挂了电话,前台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丁宝怡。
要知道,他们徐总这几年身边没女人啊,更别提没预约就能见他的女人了。
……
徐况杰的办公室在最顶层,宽敞明亮,办公桌向着阳光,百叶窗是灰色的。
此时他在办公,低敛着眉梢,那本黑色皮面的小本本,放在他的左手边。
丁宝怡第一眼就看到了这本本子,伸手要拿。
徐况杰按住了她的手,“急什么?”
“徐况杰,你又犯浑是吧?”
“这位女士,是我犯浑还是你犯浑?你本子里写的那叫什么,三观那么扭曲,你怎么把男人贬得那么不堪啊,啧啧。”
“这是我的东西,我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你管得着?”
“我只是觉得,你对男人的偏见,有些太重了!”
“我乐意。把你爪子拿开!”
“……”
徐况杰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按着丁宝怡的手呢,咳嗽了两声,这才把爪子收了回去。
不过那本本子,也顺势被他抽到了一边。
“鉴于你这本本子写的东西,非常、严重的不良,已经到了影响市容的程度,所以我决定,没收了,我要销毁这么龌龊的东西。”
“你神经病是不是?你特么PE的事情我还没说你,你现在倒是教育我来了?你以为自己是谁?你有那个资格吗?”
时间一下子黑了五个度……
连带着,徐况杰那张脸,忽明忽暗成了万花筒。
“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丁宝怡耸了耸肩膀,“贺淮光之前说的,原本我没当回事,也不想戳你痛处,不过快四十的老男人了,还不结婚谈恋爱,莫非是还没痊愈?”
“你给我闭嘴闭嘴!”
自己表弟是个坑货!
下次回来,看他不削死他煮了炖汤喝!
丁宝怡懒得跟他贫嘴:“把本子还给我,我就闭嘴。”
徐况杰抿唇,抿了好几抿,吸入的氧气快要把他的肺撑炸了。
在心里大声尖叫、咆哮、想杀人啊啊啊,在面上还是要装高冷,毕竟他可是徐况杰,一个绝对优秀的黄金单身汉。
冷静下来了,这才不情不愿把本子递过去。
“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就完了。”
比了一个抹动作的动作,丁宝怡不以为然地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向来是这样,只要你不惹我,我也不会主动触碰你的逆鳞。”
见好就收,丁宝怡赶忙把小本本揣包里,骄傲地转身走了。
待到办公室的门关上,徐况杰气得把桌上的文件都扫荡在地上。
贺淮光!
他不杀了他,他就不叫他表哥!
……
“老江,你知道我心里多苦吗,我被一个女人拿痛处羞辱了,你知道这多伤男人自尊心吗?”
徐况杰实在是太委屈了,给江北渊打电话,以为自家兄弟能安慰他几句,他想太多了。
江北渊语气很欠扁:“你被羞辱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次不一样!我被一个姓冷淡的人嫌弃了!”
“谁姓冷淡?念念闺蜜?”
“昂,除了她还能有谁!”
江北渊哼了声:“你现在把人家秘密也说出来了,你们俩,一对。”
说完把电话给挂了。
吃过早饭,江北渊摸了摸言念的头发,“媳妇儿,我去公司了。”
一旁的江清池学着爸爸的样子,摸了摸弟弟妹妹的脑袋壳。
“小宝贝们,哥哥我去上学了。”
江春和:“……”
江景明:“……”
送三个孩子去了学校,言念去江念集团找江北渊。
江北渊在开会,她躺在休息室的大床上,一个人玩愤怒的小鸟。
第十关怎么都过不去,不想玩了,就趴着睡觉。
阳光懒洋洋照进来,打落在她身上,笼罩上一层虚晃的金光。
猪一样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其实也挺幸福的。
江北渊不知道言念来公司了。
因为前台认识言念,所以总裁夫人来公司不需要通报总裁,直接去江北渊办公室等着就行了。
中午回到办公室,江北渊一边吃饭一边处理工作,完事之后揉着太阳穴,想进休息室睡一觉。
然后就看到言念躺在他的床上,睡得娇憨。
江北渊静静站在门口,勾了勾嘴角。
有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惊喜,比事先预料到的惊喜,更让人觉得快乐幸福。
……
江北渊抱着言念小憩一会儿。
手机接二连三的响。
很神奇的是,两个人的手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来。
江北渊拍了拍言念的脑袋,让她接着睡,自己先接起。
电话那端:“老江,我在你公司楼下,你跟我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
“什么检查?”
徐况杰:“心理辅导呗,我爸妈又催我结婚了,我记得之前那个医生让我找他来着,现在想想,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去看看他到底想怎么给我辅导!”
徐况杰的话说完了。
江北渊回答了俩字:
“没空。”
说完挂电话了。
徐况杰:“……”
徐况杰的问题还没解决,言念的电话也响个不停。
电话打到第三遍,言念终于接起来了,她纯粹是懒,“喂……”
带着浓浓的鼻腔,软软的。
丁宝怡:“你还在睡觉?”
“嗯,刚睡着。咋了?”
“我约了个心理医生,他说要给我做心理辅导……他说,就是我心结打不开,打开了就好了,你要不陪我一起去医院?”
“嗯好,我十分钟后去找你。”
事实证明,女人的友谊永远比男人要坚固!
只要小姐妹一句话,就立刻过去了!
言念都起床了,江北渊也不得不起床了。
徐况杰本来打算找张帆陪他去检查,看到下楼的江北渊,直接乐了,走过去拍了拍江北渊的肩膀。
“老江,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
江北渊面无表情把他的手拿下来,“我陪我媳妇儿一起。”
徐况杰:“……”
……
兵分两路,言念去找丁宝怡了,江北渊同徐况杰去挂号。
江北渊靠在墙上,抱着胳膊,懒洋洋打哈欠。
周遭经过的小护士在偷瞄他,觉得他很成熟很帅气。
徐况杰:“借我你身份证用用。”
“没带。”
“哦……”
那算了,这次只能用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不一会儿,在心理诊疗室的门口,四个人碰上了面。
徐况杰没理丁宝怡,他是要进心理诊疗室3室的。
丁宝怡也要进3室。
两个人同时往里面走。
徐况杰被挡住脚,顿觉不悦,“你这女人怎么阴魂不散?”
“徐总,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丁宝怡皮笑肉不笑。
言念:“你俩,该不会是同一个心理医生吧?!”
闻言丁宝怡皱了眉。
徐况杰也皱了眉。
最后,俩人一前一后,同时进去了。
言念和江北渊在外面走廊站着。
言念忽然笑起来。
见她眉眼弯弯,江北渊问她笑什么。
“感觉丁宝怡和徐况杰他俩有戏!”
江北渊嗯一声,“有点。”
“终于……这俩人不容易啊……”
言念由衷感叹。
……
诊疗室里面,空气中火光带闪电,噼里啪啦咔咔的。
左边的火光是丁宝怡的,右边的闪电是徐况杰的。
中间的医生做和事老,“你俩——”
话未说完,就被俩人交接的火星子电到了。
医生打了个哆嗦。
徐况杰率先收回目光,看向医生:“你这老头子怎么回事,我上周跟你约好了今天!”
丁宝怡也不甘示弱,“医生,我也跟你约好了。”
额……
这俩人如同针尖对麦芒,都不好惹。
医生暗戳戳擦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你们两个先坐吧,咱挨个说。”
丁宝怡沉了一口气坐下来。
徐况杰不情不愿。
他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说自己隐私的事情。
很尴尬!
医生看看徐况杰,又看看丁宝怡。
最后得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结论:
“你俩认识啊!”
“不认识!”
“不熟!”
说不认识的是丁宝怡。
说不熟的是徐况杰。
医生了然,笑了笑,“你们两个各自的情况我都了解,无非都是心理的问题,一个呢,是压力太大,想得太多,所以紧张,另一个,是对男人存在抵触心理,不愿意敞开心扉,依我看——”
顿了顿。
“要不,你俩磨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