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干笑,“乔姨,你明明前两天还夸我勇敢来着!”
“那是前两天。”
乔珍说完就走了,言念侧躺着,不想动。
她要缓一会儿,真的太疼了。
耳边有脚步声渐行渐近。
她以为是乔珍,就没注意。
四周很安静。
安静到她感觉到有个人站在自己面前,感觉到一团黑色的影子将她笼罩,但是她好懒,好累,好疼,不想睁开眼睛看。
直到整个人被抱住。
言念猛地打了个激灵。
首先看到的是那熟悉的墨黑的发,面容俊逸的男人埋首在她颈窝深处,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脑勺。
“媳妇儿乖,不疼了。”
“江、江北渊???”言念舌头打了结。
“嗯,你老公在这。”
“活见鬼,你怎么跑这来了??”
她想要推他,他却抱她更紧,吻着她后颈的皮肤,上面还有几个明显的针眼,瞧着他心里难受极了。
他从来都不喜欢看到她迁就他。
而且还是不声不响不被他知道的迁就。
“对不起。”
他声音低哑着,藏在心底的愧疚和自责一点点蔓延开来,如同破碎的冰面上划开一抹涟漪,带着沉重的痛和怜惜。
言念鼻头酸楚,“好端端的你跟我道什么歉?喝醉酒了是不是?”
“对不起。”
他将她揽紧,又低低地说了一句。
言念眼圈一下子红了。
她懂他的意思,但是她来针灸又不是他的错啊!
“你没对不起我什么,真的,别再说这三个字了……”
“……”
什么都不说了。
静静的相拥,任由时间流淌。
他抱了她好一会儿,终于松开手,宽厚的掌心抚摸着她的脑袋。
“带你去个地方。”
“……”
*
言念没想到江北渊会带她来她父亲的墓地。
她更没想到,她母亲的墓不知何时牵引到了她父亲的旁边。
言誉铭和韩青竹,两个生前缘分未满的夫妻,此时如同两株连理枝,紧紧靠在一起,纠缠到底。
言念彻底怔楞住。
她缓缓地、缓缓地侧眸看向江北渊,后者摸了摸她的脸,一声叹息落在她的耳畔。
“我都知道的。”
“……”
原来如此。
言念转过头去,眼泪“唰”地一下就流出来。
她捂着嘴巴哭了很久,晶莹的泪滴化成了碎片,不声不响掉出她的眼眶。
江北渊没有安慰她。
他知道她在哭。
也知道,她不想被他看到她的眼泪。
他任由她哭出来,最后见她的肩膀终于不颤了,这才从车后座拿了围巾给她围在脖子上。
“要下车看看咱爸妈吗?”
言念红着杏眼,点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