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热心的副支队长后,我们随月月来到她租住的家。
这是一间低矮潮湿的房屋,简直不叫房屋。临时垒成的几堵墙,上面盖着石棉瓦,有几个豁口还透着风,用薄膜封着。但因为风太大,把薄膜吹出几个大窟窿。
屋内乱七八糟,堆满了塑料瓶、废纸和杂物。
我在这间不到20平方米的屋子转了一圈,闻到一股作呕的臭味。找了半天找不到臭味散发出来的方向。
月月手足无措的站着,说:“抱歉,真对不起,不该把你们带到这里来。”
黄磊瞪着眼睛看屋子,跑了过去把床掀开。下面居然有一个臭水沟,上面用纸板蒙着。难怪有这么难闻的气味?
孩子在外面闹,李大牛抱着他出去买东西吃了,为了哄这个孩子,他使出一切办法。
我在屋子里看了一会儿,没发现男人的物品,连一件衣服都没看见。这似乎与猴子的描述不一样,这中间可能产生误会。
月月手忙脚乱,从杂物里搬出一张木椅,请我坐下,又去炉子那边提起水壶,帮我倒了一杯温热的自来水。
月月脸红红的,对我说:“真是太谢谢解放军叔叔了,今天要不是你们,我还不知道被他们欺负成啥样?”
我指着身上的军装说:“这衣服你熟悉吗?”
“熟悉,我男人原来也是穿军装的。”
哦,月月没有忘记猴子,仍然把猴子视为自己的男人。可惜-----猴子已经听不见了。
我装模作样的问:“你男人呢?”
月月愣住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用手揉了揉眼睛,小声解释:“他---------出去工作了,在另外一座城市。我男人很能干,每个月都寄给我们钱,再过几个月,他就要来接我们了。”
月月在编织谎言欺骗我,也在欺骗她自己。
我觉得够了,也不想继续隐瞒她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可以肯定,是善良的,虽然她走了弯路,但骨子里仍然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我庆幸找她,做对了一件事。
“我们是猴子的战友!”我望着月月,慢慢的说道。
“真的?你们是猴子的战友?难怪你们要帮我?只是猴子跟你们不一样,他已经不是军人,上次----上次我们分开后,就-----就再----再也没看见他,都怪我-----都怪我一时糊涂。我对不起他啊!呜呜呜!”
月月掩面大哭。
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我更坚信,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能猴子看见的,只是单方面的情况。
我默默的看着这个伤心的女人,心想,假如她知道猴子牺牲,还不知道伤心成啥样子。
还有一个疑问,猴子说她跟一个男人跑了,可那个男人我没看见。还有,她身边的孩子是谁的?是不是那个男人的?
月月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明一点。她没有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至于孩子,无论是谁的,都是无辜的。
猴子在一次战斗中,受了伤,医生说他以后,可能会失去生育能力。这点跟我一样,我们很多战士所受的伤,都不同程度的影响生活。现在看见这个孩子,我们打心眼喜欢。我暗暗发誓,要帮月月把这个孩子养大。
不为别的,就凭猴子和月月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