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静静地坐着一人。
她红衣,浓妆,喜帕覆于凤冠。
端庄,自持。
仪态姿势,甚至呼吸的频率,都堪称闺秀之中完美的典范。
咚。
咚。
这人的脚步声很奇怪,一轻一重的。
而他穿过层层帷帐,走到了她的面前。
同样的一身大红喜袍,手握白玉长持,撩开了她头上的喜帕。
婿颜如美玉,妇色胜桃花。
应是天造地设,不羡鸳鸯不羡仙。
这夫婿用琅持抬起新娘的下颌,强迫她抬起眼睛望着自己。“墓贵子,墓幺幺——”
墓幺幺浓烈的深红色眼影,衬得她那双瞳格外的翠绿,平静得像是一滩死去的湖。
狐狂澜抿起唇来,天狐族上上下下都是美人坯子也不算错,都活了近千年的老东西了,脸上一点褶皱都看不出来。
他不说话,墓幺幺也静静地打量着他。
说起来,她到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位总是遮遮掩掩的天狐族现任族帝。其实这样近距离看起来,他眉眼其实和狐玉琅是有些相像的,除了狐玉琅的确比他气质容貌上更胜一筹意以外,只不过狐玉琅的瞳色比他浅,而且狐玉琅这样笑起来——会柔和而馥郁的。
不像这个人挑起嘴角时,佞肆的暴虐就扑面而来。
“走神,是在想谁呢。”啪地一下——毫无征兆地,他手中的白玉长持抽到了墓幺幺的脸上。他看起来根本没有用力,可她却被这一下扇得直接歪过头去。
可狐狂澜显然还没有到此为止,他伸手抓住了墓幺幺的发髻,将她扯正脸对着自己。“想弗羽王隼?想白韫玉?想那个……什么来着,染霜?还是初家那个小残废?还是……”
他低下头来,凑到墓幺幺的耳边,满嘴的酒气熏得她眼睛都发痛。“还是你那个叫弱鸡的爹?”
他刻意低沉地压重了那两个字,当知墓幺幺一定听懂了这两个字的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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