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狐玉琅有些跟不上她节奏的感觉。“跳……舞?”
她稍稍一歪头,发髻上的铃兰花亮闪闪的一晃——是他送的那个吗?他一眼认了出来。
“琅哥哥你不是会弹琴吗?带了吗?”墓幺幺问道。
“可是……”他苦笑道,“珊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玩呢?”
“到帅塔还要很久的,而且琅哥哥不想看我跳舞吗?”她就地一屈膝,半蹲在地上仰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跳舞很好看的,不骗你。”
鬼迷心窍了你。
狐玉琅从储物戒指里拿出古琴架在腿上的时候,就开始在心里责骂自己。
抚了两个琴音,他有些失神,上次弹琴的时候是多久之前了?差不多得有一百多年了吧,当时为了什么随手学的,也并不怎么上心。
“我很久没弹了,弹得不好,你可不能笑话我。”他按上琴弦。
“我也很久没跳了——”墓幺幺站起身来嘿咻嘿咻压了腿,伸了伸胳膊,一转身,望着狐玉琅说道,“来吧。”
“什么曲子都可以吗?我会弹得不多。清平小调行吗?”
“太柔弱了,我好像不会。”她苦恼道,“我只会比较凶一点的曲子。”
“几百年我第一次听说还有凶一点的曲子的……”狐玉琅忍俊不禁,“不过我大致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我好像会那么一首——来吧,我看看珊珊跳舞有多么……”说话间,他已经手指一压两挑,极快得给了一个节奏高昂的前调——
他这时抬起头来,最后一个字终于说了出来:“……美。”
履度开裙襵,鬟转匝花钿。双扇飞起,纤长的尾纱似鱼的尾翼在游弋。她回旋在其中,步履轻盈,转身飞旋,犹如一块晶莹的翠玉。她果然只适合这种曲调激昂的曲,凝神望向他时,垂目屈膝背身时,都有尖锐的锋芒。
举腕嫌衫重,回腰觉态妍。她一个翻身,扇纱掠过他的眼前,袭来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手下一松,曲调差点变调时,刚好看见她狡黠的眨眼。
……
墓幺幺好似捉弄他上了瘾,干脆地在他身边跳起了舞,扇纱和裙摆时不时会掠过他的皮肤。
见他并不为所动,仍然淡定如初,更起好胜心一样,背靠在他琴上,一个下腰朝后仰起脸来,背靠在了他的琴上躺下——
这时刚好一曲正完。
他的手正在她的身体两侧。
她仰起脸来,耍无赖一样赖在他的琴上动也不动,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也没动,也没有闪躲,望着她的眼睛。
“我跳得好看吗?”
“好看。”
“我的扇舞你是第二个看到过的。”
“这可真是我的荣幸。”他似乎很开心,眉眼弯弯。“那第一个是谁?”
“仇人。”她答得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