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膝下有黄金。就是他们,出了平时行礼的时候,也是不愿意跪别人的。这锦国二皇子贵为皇子,居然随意的就跪别人?!真是没骨气到了极点。
“哼!还什么皇子呢,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要跪别人?而且跪的还是自己的弟弟!”
“就是!你瞧瞧他那窝囊的样子!真不懂锦国的百姓是怎么看的,居然对他的呼声那么高。”
听着下面的窃窃私语,君乾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他一点一点的从地上站起来,眼中带着巨大的屈辱和恨意,手紧紧握着,恨不得要冲上去将那些嚼舌根的侍卫撕个粉碎,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他从小就学会的。因此,他学会了装作高雅自若的样子,学会了隐忍。可是,从小到大,他也不曾受过这样的屈辱!而在君倾宇这里,却是连着两次!
真是他平生的奇耻大辱。若是他日后做了锦国的皇帝,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君倾宇,而且他要将君倾宇千刀万剐!不!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能泄他心头之恨!
“看来两位商议的不错。可商议出如何给我西决一个交代了么?”欧阳彻眼中的惊讶瞬间便湮灭,他悠然自得的抬眸,望着君倾宇,问道。
君倾宇的眼中闪过一抹深色,看着欧阳彻,唇角勾起高深莫测的笑容,悠悠说道,“本殿想单独和西决皇帝谈。这些闲杂人等的,就都让他们出去把。”
君倾宇说这话的时候,特地将目光投向了君乾翎。君乾翎顿时觉得心中气血翻腾!君倾宇居然把他和那些低贱的侍卫相提并论,还说他是闲杂人等?!
可是气归气,他却是拿君倾宇没有任何的办法,这才是最最令他恼怒的地方。
君乾翎怒气冲冲的和一众侍卫太监离开了御13-看-网房里面又只剩下了君倾宇、欧阳彻和洛倾凰。
“七皇子不是说要单独和朕谈么?”欧阳彻挑了挑眉毛,看着依旧立在君倾宇身边的洛倾凰,悠悠说道。
君倾宇伸手牵住洛倾凰的手,目光灼灼的说道,“本殿在哪,凰儿便在哪。”
洛倾凰的唇角掀开笑容,也是温柔的望着君倾宇,却听君倾宇又继续说道,“本殿方才说的也累了,不如凰儿帮本殿说吧?”
洛倾凰眉毛微微一挑,有些好笑的望着君倾宇,他哪里是累了,他分明是怕欧阳彻看轻了她。
“好。”知道君倾宇的心意,洛倾凰自然不会悖逆他的意思。
听到君倾宇和洛倾凰的对话,欧阳彻眸中又闪过一丝惊讶,挑了挑眉毛,欧阳彻饶有兴致的望着洛倾凰,问道,“不知倾凰郡主有什么想说的?”
欧阳彻望着洛倾凰的眸子里面带着期待。他一直知道洛倾凰是一个奇女子,他对洛倾凰也一直是欣赏的,只是不知道,洛倾凰这次又能够带给他什么样的惊讶。他倒要看看如此证据确凿,洛倾凰和君倾宇还有什么办法!
“君语嫣是我国公主,死在西决,西决可要负责?”洛倾凰幽黑的眸子里面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如同那一望无际的星空一般,淡漠而镇定的望着欧阳彻,语声淡然自若,如同那飘散的蒲公英。
欧阳彻神色依旧自若,口中带笑,镇定自若的回答道,“若是太后被旁人所害,我西决自然要给贵国一个交代,可是如今,两位也都看到了,杀害太后的,乃是贵国二皇子。”
“西决皇帝如何就肯定杀害君语嫣的是君乾翎了?”洛倾凰听到欧阳彻的回答,墨黑的眸子里面飞快的闪过一抹亮光,如同那滑过天际的流星一般闪亮,唇角勾起狡黠的笑容。
君倾宇悠然的立在一边,望着洛倾凰的侧脸,唇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他的凰儿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呢,看起来,欧阳彻是要上钩了呢。
“这军事防御图都已经从贵国二皇子的住所搜查出来了,难道还有假不成?”欧阳彻听到洛倾凰的话,不由有些疑惑,蹙了蹙眉头,反驳道。
洛倾凰唇角的笑意却是丝毫未变,语声悠悠,继续说道,“军事防御图的事情暂且不说。倾凰还有一事不明,想要向西决皇帝请教。”
“倾凰郡主但说无妨。”欧阳彻听到洛倾凰突然又转移了话题,眼中的迷惑之色更浓,以他对洛倾凰和君倾宇的了解,他们不是无聊的人,既然让他单独留下来说话,必然是有应对的法子的。
“君乾翎杀害君语嫣时,贵国的侍卫可是当场将君乾翎抓获?”洛倾凰挑眉,眼中带着一抹深邃,望着欧阳彻问道。
欧阳彻眸中的疑惑之色更浓,他点了点头,应道,“的确。不过侍卫来的时候,太后已经薨了,而贵国二皇子却是在场的唯一一人。”
“这么说来,倾凰可就不明白了。西决皇帝说君乾翎是为了军事防御图而杀害了君语嫣,可是按照方才所言,军事防御图似乎在君乾翎进宫之前就已经在他的住所了,那么他为何还要杀害君语嫣呢?”洛倾凰蹙了蹙眉头,故作疑惑的说道。
欧阳彻的眉毛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没有想到。他只是一心想着君乾翎被当场抓住,已经铁证如山,差的不过是一个动手的理由而已,原以为找到那张军事防御图,便可以定下君乾翎的罪证,可是没有想到,却给了洛倾凰这样一个破绽。
“就算如倾凰郡主所言。可是方才二皇子矢口否认军事防御图的事情,却是事实,若不是心虚,何必要矢口否认?”欧阳彻知道再以原来的借口必定说不通,于是便抓住了方才君乾翎说谎的事情。
洛倾凰幽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笑意,神色淡定自若,不疾不徐,悠悠说道,“军事防御图乃西决机密,君乾翎如何敢轻易承认?”
“那倾凰郡主如何解释这军事防御图为何在贵国二皇子手里?”欧阳彻却是不依不饶的抓住了军事防御图的事情,咄咄逼人的说道。
洛倾凰的神色淡定,唇角的笑意更深,乌黑的眸子轻轻转动,带着几分灵动狡黠,她悠悠说道,“君乾翎和君语嫣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君语嫣顾念兄妹之情,偷偷将军事防御图给了君乾翎,也是极有可能的。而君乾翎进宫,怕不是像西决皇帝所说的来杀君语嫣夺军事防御图,而是想要谢谢君语嫣。”
墨黑的眸子直直的望着欧阳彻,其中已经带上了几分锐利,洛倾凰的口气也带上了几分压迫,一字字清晰无比的说道,“倾凰斗胆,依照事情来看,似乎是很有可能是西决皇帝发现军事防御图被君语嫣送走,恼羞成怒,杀了君语嫣,接着又害怕要给锦国交代,因此故意陷害君乾翎!否则,西决皇帝又是如何得知军事防御图之事?!”
欧阳彻被洛倾凰问的哑口无言。洛倾凰的解释似乎合情合理,而他居然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洛倾凰,唯一可以反驳这个的理由就是,他知道那张防御图是假的,所以他断然不会因为一张假的军事防御图而杀了君语嫣。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君乾翎就是凶手,而且他准备许久的计划还会因此受到影响。
看着欧阳彻一脸为难的神色,君倾宇伸手将洛倾凰揽入怀中,带着几分宠溺,温柔的说道,“凰儿说累了吧。”
“你说吧。”洛倾凰知道君倾宇要和欧阳彻商议关于联手的事情,于是便勾唇说道。
君倾宇将温柔眷恋的目光从洛倾凰的脸上移开,看向欧阳彻的时候,那墨黑的眸子已经由一汪春水变作了那高不可攀的远山,变作了那天边变幻莫测的云朵,变作了那深不可测的潭水。
“明人不说暗话。本殿也不和欧阳兄绕弯子了。我们都知道,那张军事防御图是假的,欧阳兄必然不会如凰儿所说,恼羞杀人。不过,这个理由,欧阳兄怕是不愿意对众人说的吧?”君倾宇将目光投注于欧阳彻的脸上,唇角勾着,可是脸上的慵懒之色却是消失不见。
欧阳彻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郑重,他盯着君倾宇的眸子,一字字问道,“倾宇兄果然聪慧。说吧,你想要如何?”
“这件事情,息事宁人,是对我们都有利的做法。若是欧阳兄愿意与本殿合作,本殿自然会给欧阳兄这个人情,不再追究这件事。”君倾宇挑眉,深邃的眸子望着欧阳彻,悠悠说道。
欧阳彻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审视和思虑,他望着君倾宇,紧紧的望着,仿佛要把君倾宇看透一般,可是君倾宇的脸上却依旧没有半分破绽,依旧是邪魅不羁的样子,唯独那一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闪耀着光芒。
可是那眸子太过闪耀,太过深邃,即使他这般盯着君倾宇看,也不能从他的眸中看出一分一毫的破绽。
蹙眉。欧阳彻心中飞快的思量。君倾宇说的不错,这件事情若是再闹下去,只怕就是对他对西决不利了,若是息事宁人,自然是最好的做法。
至于合作,他总是要选择一个人合作的。凌奕轩和君乾翎显然不是明智的合作对象。剩余的不过是凌景澜和君倾宇。如今,凌景澜盗走了真正的军事防御图,他若是再与凌景澜合作,只怕是与虎谋皮,谁知道凌景澜坐稳了凌国皇位之后会不会倒打一耙,攻打西决?
如今看来,和君倾宇合作,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既可以避免和凌景澜与虎谋皮的合作,又可以将这件事情息事宁人。可是他的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他自诩谋略过人,即便是聪慧深邃如凌景澜,他至少也能够看透个七八分,可是君倾宇,他却真的是连一分也看不透。他完全猜不透君倾宇的心思,猜不透他下一步会要做什么。
正如同每次君倾宇总是会在他笃定的时候,又给了他变数。这样可怕的一个人,要与他合作,他心中还真是有些不放心。不过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不是么?
“好。”欧阳彻一锤定音的说道,抬眸望着君倾宇,问道,“倾宇兄想要如何合作?”
“这个日后自可商议。只要欧阳兄明白,我们是站在一条战线即可。”君倾宇唇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目光优雅自若的望着欧阳彻。
欧阳彻的眉头微微一蹙,不过还是笑着应道,“一言为定。”
于是,君语嫣的死就在君倾宇和欧阳彻的协议下化作无声。君乾翎虽然对君语嫣的死没有责任,可是关于军事防御图的事情,欧阳彻还是颇有微词。
但这不过是表面上的而已。
登基仪式已经结束。虽说出了君语嫣的死这么一个插曲,但是并不会影响两国使者离开西决。毕竟,两国使者在西决的目的,可以说都已经达到了。
回锦国的马车内。
“如今锦国怕是已经传遍了君乾翎丧心病狂杀害亲妹妹,而你才智过人,说服欧阳彻放过君乾翎,挽回了锦国的颜面和利益。”洛倾凰的唇角微微勾起,望着君倾宇,说道。
君倾宇惬意的靠在马车的车壁上,火红的衣袂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纤细优雅的脖子和结实有力的胸膛,显得风流不羁,他的眉毛微微挑着,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里流转着绝世的光芒,伸手将洛倾凰揽入怀中。
被君倾宇揽在怀里,感觉到君倾宇有力的心跳声,以及弥漫在口鼻间的艾草香味,洛倾凰只觉得心跳加速,却听得君倾宇充满魅惑的磁性嗓音在她头顶响起,“这些事情凰儿就不必操心了。凰儿现在只要想着如何做我新娘就好了。”
洛倾凰将头埋在君倾宇的怀里,可是脸却是红了个透彻,等回到锦国就是他们的大婚了。虽然比预定的婚期晚了半个月,可是却也好像只是转眼之间就要到了。
“等回锦国。我再送你件衣裳做成婚的礼服,可好?”君倾宇捧起洛倾凰的脸,脸上泛着温柔的光泽,温柔的说道。
洛倾凰听君倾宇如此说,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当时君倾宇将天蚕衣送给她的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她明明已经动了心,可是却固执的不愿意承认,君倾宇未曾埋怨过她,只是一直默默守在她的身边。
他对她的好,一点一点融化了她的心,可是上一世的伤害却让她觉得害怕,不敢面对他,也不敢面对自己的心。若不是当时他的坚持,又怎么会有她如今的幸福呢?
“在想什么呢?”君倾宇又将洛倾凰的脸捧起来了些,恰好能够对上洛倾凰的眸子,温柔却又霸道的问道。
“我在想,若是当初你不坚持要我承认自己的心意,我怕是一辈子也不能体会到如此心安的幸福了。”洛倾凰抬起水眸,深深的望着君倾宇,柔和的说道。
君倾宇听了,伸手捏了捏洛倾凰的鼻子,带着几分宠溺说道,“傻凰儿!走出来的是你自己。若是你真的不爱我,不信我,就算我逼你,又有什么用?”
“宇,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遇见你。”洛倾凰重新靠到君倾宇的怀里,听着君倾宇的心跳声,一字字说道。
君倾宇将手抚上洛倾凰的发丝,一寸寸都带着无比的珍惜,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魅力,说道,“真是傻凰儿,遇见你,才是我的幸运。如果凰儿不幸福,那我也没有幸福可言了。”
洛倾凰伸手握住君倾宇的手,乌黑的眸子坚定无比的望着君倾宇,一字字,温柔却笃定的说道,“那么,我们便将我们生生世世的幸福都绑在一起吧!”
“好。生生世世。”君倾宇握着洛倾凰的手,温柔却又坚定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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