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给你往下说。年轻的时候,你爹浓眉大眼,身材高挑。就像你现在一样,站在人群里很出色,你爹这些年是咳嗽,腰弯了,脸上的皱纹多了,看不出以前的样子了。别看袁顺现在精神焕发,走路气汹汹的,年轻的时候,他干瘦低矮,三角眼,一嘴黄牙,贼眉鼠眼、油嘴滑舌,到哪里都不受待见。”
“嗯。”常青仔细看看,觉得父亲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个帅哥,自己就是继承了他强大的基因。
“你爹和袁顺打石头的地方有一个村子,村子里有一户人家,这家的男人和你爹一起在山上干活,看你爹老实能干,就有意把自己的闺女许给你爹。经人撮合,双方见了面,都很满意。这件事就定了下来,只差瞅一个好日子给你爹他俩举行一个仪式,你爹把人家闺女带回来就行了。婚事定了,你爹干活更卖力。挣了钱,当然那时候的钱不多,但是钱算钱,受花。就想着给人家姑娘家买点东西送去,你爹老实害羞,不像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那时候结婚以前两人手都没有拉过,对方的名字都不敢叫,说话都是哎、哎的叫。”
“我知道。”现在村里上年纪的夫妻都不叫对方的名字,对别人提起自己的老婆老公都是孩子娘孩子爹的叫。
“你爹害羞,买了礼物,却不敢往女方家里送。于是就差袁顺送去。两个人在外,一个村的,好的像一个人一样,袁顺也乐意干这种事,每次都是屁颠屁颠的往人家姑娘家跑。袁顺能说会道,每次都是圆满完成任务,你爹很感激。”
“后来呢?”
“后来,姑娘的爹看出了问题,那姑娘的肚子大了,在那时候这是大逆不道,丢八辈先人的丑事。事已至此,就赶紧找个日子给你爹他俩圆房吧。可是一给姑娘说,姑娘哭哭啼啼,她娘问了好久,姑娘才吞吞吐吐的说了实话,原来,肚子里的祸不是你爹造的,是袁顺。姑娘的爹气的,当夜就把闺女吊房梁上抽了几十鞭子,不是闺女的娘死死拉住,估计,闺女疾苦被老爹抽死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袁顺,你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要是现在,找一个中间人说说,吧姑娘嫁给袁顺就行了,虽然当时有人说闲话,过一段时就风平浪静了。那时候人多名声比命都重要,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姑娘的爹实在是张不开嘴把家里的丑事往外说,山上的人都知道姑娘是许给了你爹,而且收了你爹的彩礼,彩礼给他儿子娶媳妇已经花了,悔婚不退彩礼,突然的换了女婿,脊梁骨会被人戳烂。”
“老两口六神无主,她爹怒气未消,争执了一阵,拿起鞭子又要抽姑娘,姑娘的娘怕真的把姑娘抽出毛病。偷偷的把姑娘放下来,让她到后山一个亲戚家躲一阵子,等想好办法再把她接回来。”
常青支棱着耳朵听。
“老两口想了一夜,没有好办法,就往后山的亲戚家去,想给这家亲戚说说,让他拿个主意。这时候只有给最至亲的亲戚说这件事了。可是到了那家亲戚,姑娘的娘一问,姑娘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第一天老两口没有太在意,以为她爹下手重了,姑娘生气,去了别处。过了两天三天,不见姑娘的踪影,老两口这才慌了,差人去找,在山顶一棵歪脖子树上,找见了姑娘的尸体,姑娘已经僵硬了。老汉像疯了一样,带人往工地上找袁顺,袁顺这家伙做贼心虚,这几天就觉得不对劲,看见姑娘的爹带人过来,早就脚底抹油溜了。”
“袁顺真不是东西。”常青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