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石诺和季安宁夫妻之间的第一次小风波,很快的就消散开去。季安宁瞧着顾石诺转眼之间,就如同无事人一样的表现,她在心里面却有了警惕的神情。季安宁很是庆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已经快要到深爱一个人的边线。
顾大少奶奶得知季老太爷去后的消息,她特意来随园安慰季安宁。顾亭景自然随从而行,然而母子两人面对神色自然的季安宁,只能以‘节哀’两字代表心意。季安宁自然不会跟人说,她其实对祖父的亲情平淡。
她很是感激的接受了顾大少奶奶和顾亭景的安慰,言及已经书信回去恳请长辈们为后辈着想,请他们一定要节哀。这是上次季树立夫妻来时,因为季安宁只知顾玫诺兄弟是有信去顾家,却不知是否这种必写的书信,王氏后来特意提醒季安宁必做的事情。
顾大少奶奶听她的话,她笑了起来说:“家里老人家没有的时候,我一时心意慌乱,竟然有些忘记弟妹外祖是书香门第,就让你哥哥身边管事为我们代写了回家的信。早知如此,那信应该请弟妹亲自写,那样显得我们两个孙媳妇很有诚意。”
季安宁忙冲着她摆手示意说:“嫂嫂,多亏你没有把重任托付予我,我言语表达得极差。我寄往娘家的信,我如有写得不太好的地方,家里的兄长们谁有空,都会帮着添上好几笔。我特意在信尾留下大片空白处,由着娘家有空堂兄方便代上几笔以表我的哀思。”
“啊,家里人,还能这样的做啊。可是字迹会对不上吧?”顾大少奶奶领受了季家人对女儿的宠爱,连这种事情都愿意帮着找补完整。季安宁笑瞧着顾大少奶奶说:“我书信回去,一向用通用的正字。我家里兄弟们都会,这样谁都能帮我写上几笔。”
顾大少奶奶默然冲着季安宁竖起拇指,说:“你家长辈们是不是教导你们女子一定要会写正字?”季安宁轻轻点头,说:“我大伯父说,女子虽说不用考功名,可是字却不能写得太差。正字要求写得端正大气,而字体大致差不多,是必学的书法。
我的字自然不如家里别的女子,可是只要家里堂兄弟们愿意自降水平,应该是人人都能写得象我的字。”季安宁其实更想学的是草书,只是她学过一阵之后,季树正摇头跟她说:“宁儿,别浪费光阴在这样无所进益的小事情上面,你放手吧。”
季安宁只能默然的放手不学,她的性情注定她最多只能学到草书的样子,学不到草书的精华。季安宁是有心想在书法上使劲,可惜她喜欢的都是大气的字体,反而对女子习的类似簪花的字体,她从来不曾喜爱过,她只认为把字写得太过花式,多了做作少了实用性。
顾大少奶奶心里很是羡慕不已,她在闺中的时候,家里的人,可不曾要求她一定要会写得一手好字。他们认为女子不必多读书,只要会小小的识字就行。顾大少奶奶叹息着说:“你家长辈待你们很好。”
季安宁微微笑了笑,这样的事情,不必去过多解释。她只是拥有一对非常开通的长兄长嫂,他们是支持家里的女子多读书多一些见识。季守业兄弟在这方面都是持可有可无的态度,他们只要女子行事端正温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