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莲瞧着,也不禁落了泪,环住她的肩头将头偎过去,“外祖母...。”
谢夫人身子微颤,直直瞪着谢珩煦,却回手揽住蒂莲,片刻便没了方才喜怒交加的失态,反而沉声安抚她道,“好了,这孽子不是活了,你反倒又哭上了。”
蒂莲扁扁嘴,吸着鼻子软声道,“莲儿是看外祖母哭,被外祖母引的情绪失控了。”
谢夫人方才心下那分喜怒骤然无奈的散去,看蒂莲垂着头擦泪,不由冷冷瞥了跪的挺直的谢珩煦一眼,亲自持了帕子为蒂莲拭泪,“你这丫头总有理,也便是我才将你惯成这般。”
蒂莲破涕失笑,挽住她的手臂低柔道,“外祖母将我惯成这样,再要我嫁给旁人家,岂不是去受委屈么。我和子煦的喜日,究竟能不能定了。”
谢夫人闻言面色僵了僵,收回为她擦泪的帕子,不冷不淡的哼了一声,“怎么,究竟打的还是这个主意吧,我便知道。”
见这老太太又撒了赖,蒂莲不由斜了跪在脚塌边勾着唇一声不吭的谢珩煦一眼。
谢珩煦接到她的示意,握拳掩唇咳了两声,凤眸微垂闪烁不定,哼哼唧唧道,“祖母...,唯实不是孙儿和莲儿焦急,而是...孙儿做错了事,这亲事若是不早些办,..怕是夜长梦多。”
谢夫人闻言眉心一蹙,狐疑的打量他,“做错了什么事,你这病了莫非也不改闯祸的性子。”
谢珩煦英朗的面色有些尴尬,眼神左闪右闪游移不定,一副心虚的模样。
谢夫人心下一咯噔,福至心灵般,转眼去看蒂莲,却见她垂着头抚弄袖子,广袖精细的绣纹被揉出褶皱,素来清素沉静的面色,如今低眉睑目玉颊微红,樱桃般的唇微抿成直线。
“你...。”,谢夫人惊怒气闷,抬手狠狠冲谢珩煦肩膀捶,咬着牙骂道,“你这孽子!你居然敢做如此有违礼教之事!你...,你看我不让你父亲打死你!”
谢珩煦闻言缩着脖子一边躲闪一边急声回驳道,“祖母,男女两情相悦之事,岂不是人之常情吗?再说我与莲儿定情多年,孙儿都等到二十六了!”
“二十六!三十六四十六你也不能这样糟蹋我的莲儿!”,谢夫人气急,摸索着抓过手边的拐杖便要敲他。
谢珩煦惊得瞪大凤眸缩着肩头后仰身子,却是跪在原地也不敢起身。
蒂莲更是惊的连忙拦住谢夫人扬起拐杖的手,娇声急道,“外祖母!您别打坏了他,您放下,快放下!”
“你还敢拦我!”,谢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蒂莲,“你这丫头平素机灵过头瞧着最是有心眼,眼下...,你还护着他!还不起来!”,言罢伸手一把将蒂莲扒拉开。
这一下倒是显得极有精神,与方才颤颤巍巍的老态决然不同,蒂莲被她推到一边,看她举着拐杖毫不犹豫的敲打谢珩煦,不由气急无奈站在一旁跺了跺脚,看谢珩煦叫的夸张抬手抱头,又气又笑道,“外祖母打的能有多疼!你还装模作样。”
谢珩煦愁眉苦脸‘嘶嘶’抽气,连声道,“祖母别打,祖母别打,我这病刚好,还得瞒着,若是叫出声引了人来,啊!...,引了人来,岂不是诶呀!!岂不是打草惊蛇!”
谢夫人抡着拐杖乱打了十数下,才气喘吁吁的停了手,一手扔了拐杖,一手颤巍巍的指着他,竟似是气急说不出话了。
蒂莲见状连忙上前去抚着她胸口顺气,一边捧起小几上的茶盏递到她嘴边,“外祖母喝口茶,消消气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谢夫人就着她的手饮了两口,待到顺了火气,一人白了一眼斥道,“终日看着你们两个,迟早要被气死!”
蒂莲委屈的嘟唇,谢珩煦则揉着被敲疼的胳膊呲牙咧嘴道,“老言无忌老言无忌,祖母身子健朗,还要抱我和莲儿的孩子呢。”
“你还敢提!!”,谢夫人闻言更气,恨不能一脚将他踢开,方才心下感激上苍有眼还回她的孙子,眼下是恨不能再也瞧不见他。
谢珩煦尴尬的扯了扯唇角,看了蒂莲一眼,垂下头不再吭声。
蒂莲比他还要不自在,眼下垂着头脚尖轻蹭,低细呢喃着,“外祖母...,您就答应了吧,..否则,莲儿的肚子若是大起来...。”
谢夫人实在被他二人气到没了脾气,厌烦的摆摆手,没好气的道,“还愣着做什么,派人去请你大舅舅大舅母,二舅舅二舅母。还要去相府请你爹来。”
这便是答应了?
谢珩煦噌的自地上蹦起来,欢天喜地道,“我这就去。”
蒂莲好笑的扯住他,“你哪里能露面,坐下,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