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反叛的包衣奴才们毕竟不是长期训练的精锐士兵。他们常年拿的是锄头。拿起长枪也只是最近的事情。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虽然凭借着突然袭击,人数上的优势还有那些满人军士们大多都没有佩戴冷兵器而暂时取得了先机。但是,这只是暂时的。尤其是在面对武技精湛的军将的时候。
索尼身子微微下蹲。半眯着眼睛,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寒芒。一手按在腰后,一手紧紧握住战刀的刀柄。轻吸口气,脚下发力,一个箭步就从几柄长枪的间隙中钻了过去。近身来到那几名神色惶恐的包衣身前,在这些叛徒们惊恐欲绝的眼神下。手起刀落,将几人砍倒在地。
“呼~~~”看起来很简单,可是在生死一线的时候真的是非常凶险,必须要精神高度集中。索尼在解除了自己身边的危险之后。暗自松了口气,身子也不由的放松了下来。
没等他去想一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包衣们为什么像是疯了一样的攻击满人。一柄带着血渍的长刀就悄然挥舞到了他的身后。
瞬间的危险感觉让索尼的头皮都炸了起来。双目圆睁,怒吼一声就向前扑了出去。哪怕他的反应如此迅速。也没有办法完全避开这夺命的一击!
“呜!”索尼闷哼一声,一个前滚翻就窜了出去。等到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后腰处已然是一片湿润。
索尼将左手从后腰处收了回来,在四下里晃动着的火光映照下一片艳红!
索尼眯起眼睛,嘴角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眼神冷漠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拿着刀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但是面色却异常狰狞的一名包衣奴才。
“为什么?”索尼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却异常的沉稳“大清待你们不薄,为什么要这样?!”他始终不明白这些往日里温顺犹如绵羊一般的包衣们为什么会这么大胆的对自己的主人动刀子?!
“你他娘的把咱们抓来当牲口用,不薄你大爷!!!”刚刚偷袭索尼的就是何长明,此刻这名做了多年奴隶的包衣奴才终于爆发了。
何长明挥动着手中的战刀怒吼一声就向着索尼扑了过来。能鼓动包衣们做这种事情,没点眼力见怎么可能?索尼可是满清的大官,拿了他的脑袋去投明军。别说保命了,拿赏银都是一定的事情。更何况,现在索尼已经受伤了,正是取他狗命的大好时机!
何长明只是忘记了,或者说是不明白一件事情。负了伤的野兽才是最危险的!因为它已经没有了别的退路!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索尼将自己多年打磨出来的武技和身体舒展到了极致!
刀光交错,寒芒闪动,两人错身而过。“当啷~~~”何长明手中的战刀跌落在地,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喉头哽咽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却是一蓬鲜血激射而出!
索尼硬扛着自己身上的伤势奋力杀掉了何长明。不过他自己也不好受。之前的伤口更加严重不说,身上的气力好似也被瞬间抽空了一般,身子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索尼一手捂着后腰上的伤口,一手持刀矗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看也未看捂着脖子瘫倒在地上的许有成。目光抬起,看着这处瞬间变的混乱的战场。
经历过了一开始的混乱和损伤之后,满人们终于渐渐回过神来。这些经年在战场上厮杀的精锐们很快就将势头扳了回去。毕竟,和这些精锐们相比,那些全然只是凭借着一股悍勇之气作战的包衣奴才们相差的太多了。
远处内城方向发觉不对劲的满清军队已然派人快速来援,眼看着过不了多久这场莫名其妙的叛乱就将被彻底镇压下去。索尼不由的垂下眼睑,松了口气。
第二次了。每当索尼放松心神的时候,他总是会遇上袭击。一柄长刀携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狠狠的扎进了索尼的腹中。锋利的刀尖从后背处扎透了出去!
大意了!索尼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绝望之色。死死咬着牙,一手握住身前的夺命战刀。眼神死死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一名包衣奴才!
再次偷袭索尼的就是往日里胆小如鼠的许有成。
之前胆怯的许有成一直都在打酱油。可是等到他看见何长明死在索尼刀下,失去了自己最后的一个同伴之后,就已然陷入了一种近乎于爆发的状态中。
等他看到那些被煽动起来的包衣们渐渐不支,远处内城方向大批满清军士正急匆匆的赶过来支援的时候。许有成脑海中的那根压抑了多年的弦,断了。
“去死!去死!!去死!!!”眼角浑浊眼泪狂奔而下的许有成凄声嘶喊着,拼尽全身的力气疯狂的将手中的战刀向前推!
看着索尼那张近在咫尺的惨然面孔。许有成这一刻想起了自己家乡的山和水,想起了自己那从小一起长大的婆姨,想起了被抓来这里的那条死亡之路上和到这边作为牲口的这些年一一死去的同乡们,想起了刚刚死在一旁的何长明!
他已经失去了一切。这条烂命再留下来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