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卷起裤腿膝盖上的淤青,谢氏到底忍不住哭起来。
“我没事,母亲,这连皮外伤都算不上。”常云成说道,笑了笑。
“找大嫂来看看。”常英兰喊道。
这话喊出来,室内却是安静下来。
气氛有些怪….
常英兰有些摸不到头脑,自己没说错什么啊,大嫂是神医啊,这个不是她看最合适吗?
谢氏面上浮现犹豫。
“不用了。”常云成笑了笑说道,自己啪啪几下拍好了药酒,放下了裤管,说着站起来走了几步。
“看。没事的。”他说道。
谢氏看着儿子带着欣慰欢喜悲伤种种情绪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她点点头,用手帕掩住嘴。
哭声却从外边传来。
是女子低低的压抑的哽咽。
屋内的人都愣了下,向外看。隔着厚厚的门帘看不到人。
“饶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有丫头婆子小心紧张的询问。
“没事,没事,我失礼了。”低柔的女声传进来,“我只是只是感怀身世…我想到父母得早…都不知道被父母罚跪是什么滋味”
常英兰听得差点气炸了,合着你家里人都是对你太好了你倒感叹没人打骂了。
但这边谢氏和常云成却是听了有别的感触。
常云成的视线便又往门边看了眼。
这一眼落在陈氏和谢氏眼里。
“英兰,你怎么待你姐姐的。”陈氏低声喝道,“哪有这样待客的。”
谁想待这样的客,常英兰难掩气愤,却又不敢惹母亲生气。重重的施礼蹬蹬出了。
“快走吧。”
脚步声细碎的离开了。
“是你婶娘姐姐家的姑娘。”谢氏似是随口对常云成说道。
常云成哦了声,谢氏便不再提,拉他坐下接着询问伤情。
此时千金堂后院的里气氛也有些紧张。很多人围着一圈。
每个人都神色紧张屏住了呼吸看着胡三将一根细长的管子一点一点的按入水桶里。
当转过一个位置时,咕嘟咕嘟几个气泡冒上来。
“还是不行…”众人齐声叹气。
齐悦站起身来,看着一旁扔着的几根管子。
“密封性达不到。”她喃喃说道,“会造成输液污染我异想天开了,几十年代都还没解决呢,我现在就想解决…”
大家看着她都是一脸沮丧。
“师父”胡三更是惭愧,似乎这管子做不好都是他的错,“那皮匠说了,做的不成的话,他会把钱退回来了”
齐悦瞪了他一眼。
“人家的功夫就不值钱?”她说道。“哪有这样的,你可别给人要钱,我丢不起那人。”
胡三摸着头笑了。
“没事,这个不成是正常的,成了才是异端呢。”齐悦看着大家沮丧的神情笑了。挥了挥手。“来,我们再试试这个虹吸。”
立刻有人再端来一盆水。
齐悦很快用虹吸吸出来了。大家一片欢腾。
齐悦也松口气,揉了揉酸疼的手,虽然不太好使,但好歹也算是能用,多少也算成就了。
“这个是手套。”齐悦又将方才画好的图给胡三。
“手套?”胡三看着图有些不解,“是师父你经常带的那些吗?那些皮匠可不做不出来”
齐悦笑着给他解释了要用来做什么起到什么功效,至于别的就让那些皮匠们想吧,专业的事还是专业人来考虑的好。
刘普成还没回来,齐悦将昨晚看到不懂的问题又请教了张同便回了,她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这些理法死记硬背住,然后再现场观摩学习。
常云成一直到了很晚才进门,齐悦听到他进门,高兴的过来问好。
“嗨,我今天做成了一个虹吸,虽然不太好用…”她带着几分想要分享自己高兴的心情说道。
常云成没有看她也没有理会她,由秋香解下衣裳。
“你的腿怎么了?”齐悦说到一半看他向内走,腿脚有些僵硬,走路一瘸一拐的,忙问道。
常云成依旧没答话,进卧房门时被门槛绊了下。
齐悦忙伸手扶。
“受伤了吗?我看看…”她说道。
“走开。”常云成被她扶住胳膊,如同触电一般,猛地甩手,喝道。
齐悦不提防再加上弯身要看常云成的腿,这一下重重的甩在肩头,人应声跌了后。
瓷器碎裂声,木架倒在地上,其上的美人瓶碎散滚落。
齐悦踉跄几步手抓住隔扇框站稳。
常云成硬生生的收回迈出的脚以及伸出的手,看着这女人惊愕的面容,攥起的手指甲掐破了手心。
多么熟悉的一幕…才过多久,她竟然都忘了。
齐悦收起愕然,笑了。
她拍拍手,看了眼常云成,又冲他举起手做出两个推了推的手势,什么也没说双手一收转身走开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