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莫名有些东西闪过,君洛沉了眸子,一手将红绫劈断,又转身去劈沈良之的,然而就在这一瞬,他怀中一空,靳凝兮就被人给抢了回去,结结实实的抱在了那人的怀里头。
得到了人,万俟笙顽劣的勾着唇,快速的将红绫抽回来,下一刻要沾上的剑边扑了个空。
“摄政王还是应该好好练练吧。”
君洛冷笑“戾公公倒是同本王一个旧相识很熟。”
“哦?”万俟笙挑眉,笑得高深“不知道是哪位旧相识。”
“是哪位不要紧。”君洛眯起眼睛,落在他洁白的脖颈上,落在靳凝兮的背影上。
沈良之的轻咳从身侧传来,愈演愈烈,君洛心中一紧,纵然他心里头有多少头绪都不能肆意乱动,只能平息了下自己心口的怒火与疑虑,沉静道“本王冒犯。”
凝兮蹙眉,不自在的转了转手腕上的红绳,唇也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我们回去吧。”沉默半晌,她头也不回的错开了戾公公的身子,顺手将信封丢在了地上:“本宫有点儿累。”
万俟笙垂目,见凝兮并不好看的脸色,也不打算现在追究。看了君洛一眼,又扫了一眼身侧的沈良之,转身随着靳凝兮的走了。
沈良之依靠在墙边,雪白的袍子染上一点点的红粉,神情痛苦的揪着捂着心口,吃力的上前搭上君洛的肩膀。
“我未曾防备...”
“不怪你。”君洛瞳孔应着两个人一点点缩小的背影,伸手就让沈良之依靠在自己的身上“那个戾公公,我觉得有点不正常。”
“什么不正常?”喉中一丝腥甜,沈良之对着雪地就呸出了一口血,点了点头“是挺不正常的,一个公公,竟然能下这么狠的手。”到底还是他没有看透这个戾公公,谁曾想一个奴才竟然敢以下犯上伸手就把他给推开了还是了那么大的力气,没有十成功力怕也是用了七层。
“这个男人很熟悉。”
他一步一步的拖着沈良之在外面走,垂目看向了被凝兮随手丢在地上的信封,弯腰拾起,他将这信收在胸口,脸色愈发沉了。
若说仓皇而逃,大抵就是说靳凝兮现在的模样,本来一步一步走得很是挺直,过了拐角,她提着裙子跑得飞快,生怕身后的人追上来。
君洛有没有想到她就是靳凝兮?若是她被怀疑了,她又该怎么做?自杀?逃命?嫁给苏瑾灏?她咬紧了牙关没有目的的奔跑着,终于在不知名的地方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对苏瑾灏说她不怕被君洛知道那是骗人的,她身上还有玉玺的线索,若是被君雾她们知道了岂不是还要将她再次打包回去严刑拷打一次?就算是不拷打,那她要想像现在这样太平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是困难了。
她怎么会忘了呢?忘了君洛本来也是有过红绳的,怎么会当着他的面被人看见了呢!
越想越悔,越想越操心,凝兮双手捂着脸一个劲儿的搓着,除了越来越浮躁的心情和已经搓得通红了的脸,什么都没有搓出来。
万俟笙本还是气着的,就看凝兮雪白的脸蛋儿跟个猫似得在自己的脸上蹭个没完没了,蹲在地上半点儿形象都没有。
实在有些好笑。
“五公主这是在洗脸么?”眼看着脸都要搓掉皮了,万俟笙打趣儿道“都快把经络给打通了。”
凝兮一听,怒了,扭头瞪了他一眼,脸红通通却是可爱至极“你伤到沈良之哪儿了?”
万俟笙一怔,嘴角的笑容略泛虚浮“大概是伤到脾肺了吧?”
“你一伤他,万一君洛一会儿到我宫殿里头问我应该怎么办?”凝兮咬牙,她想过千种万种与君洛相见的方法,比如她盛气凌人的出现在他们所有人的面前,头顶金冠脚踏龙毯,嘴角再勾着一抹胜利的笑,然后再说一句,本宫回来了诸如此类的话。
而不是在这种最敏感的时期,她靳凝兮最无依无靠很多事情需要整理好的时候,他君洛发现她是靳凝兮了!
这戏本不对,这女主角也太狼狈了!
凝兮心里头更憋屈了,继续双手放在脸前搓脸。
“行了。别搓了。”身前一暗,万俟笙蹲在凝兮对面,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看见上面的红绳道“一根红绳说明不了什么的,五公主。”
动作顿住,凝兮透过指缝对上了对面人的脸。
分明是面具狰狞,脸如白墙,可是眼波流转间,她又觉着东风拂过,柳枝扑簌簌的冒出新芽了一般。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有了。
她看戾公公的表情愈发凝重。
“你可理解摄政王的意思?”她问。
戾公公笑了,伸手将她的手腕捏着,手劲儿一下松一下重的“不就是觉着您没有好好关在深山中么,一会儿,咱家去给你好好解决了就是。”
柳芽扑簌簌的又都凋零了,凝兮觉着这风忽然有点儿冷,勉强吹清醒了她的神智。
并不是这个原因。
她蹙起眉心,却是不能说出口来,只平静道“你去赔罪,用最好的药材把沈良之治好。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