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车里头的人总算是说话了“玉叶,去御膳房定一下今天晚上晚膳的事情,告诉他们,要做得精致可口。”
还精致可口,戾公公幽怨的抬头看了眼马车,又眼看着玉叶去了。
“公主~”
开口就是软绵绵的调子,马车里头的凝兮微微蹙起眉头,掀开车帘,戾公公就看见了一张美艳的脸。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同摄政王去赛马了么?”
赛马这事儿算什么事儿啊,戾公公蹙起黛眉,绞了绞帕子“主子您都来了,奴自然是要随着您走的,赛马那些事情有甚要紧,奴是一心要侍奉主子的。”
这话叫他说的,难不成是苏瑾灏还让他一直跟着自己不成?凝兮挑眉,语气里头也就冷淡了些“那你说你什么意思?本宫记得你是皇上身边的人。跟在本宫身边伺候,难不成不委屈?”
戾公公一怔,怎么觉着这语气比方才的有些疏离了?
“不委屈,跟在主子身边自是无上荣耀,不委屈的。”他忧心忡忡的开了口,再抬眸相见,却发现凝兮已经放下车帘,不再同他说话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戾公公心里头有疑惑,只能装作不在意的看了看旁处,顺手丢出一根细小的银针出去。尔后有凌厉的风声潋过,微微卷起他的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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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若从软塌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将至,五脏六腑都好像是搅成了一团,难耐的从软塌上撑起身子来。
宣画本来还有些困倦,一见嫣若醒了,匆忙上前准备服侍她,却见林嫣若伸手制止,捂着心口白着脸望着她“可有摄政王回来的消息?”
宣画一愣,虽然自己不是彩芝那么久的伺候,却也是知道自己家娘娘的心思的,只道“摄政王并没有回来,而且小贵子私下去打听过,说皇上给了摄政王一封信的。”
信?
林嫣若一惊,抿了抿干涩的唇。那看来君雾是没有打算让君洛回来的,说不准就想着让君洛把靳凝兮给带回来或者怎么样,可是君洛这一年以来的深情谁看不出来,若说靳凝兮还活着,他君洛岂会纵了旁人来欺负她?君洛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了。
“皇上可召了柔妃?”
“没有,皇上今日一直关在书房里头,谁也未曾见过。”
林嫣若放心了,点了点头“你去差人告诉父亲,最近皇上定然是心情不好,让父亲小心才是。”
宣画出去了,林嫣若难受的靠在软塌上,随手捏了个安神玉如意在手里头,神却是不能安。
靳凝兮还活着,还成了苏滟歌?怎么可能,她们两个虽然是同样的一张脸,可是靳凝兮的墓碑在上头,君洛亲自从火场带出尸体来也对,又怎么能......越想心越凉,那被绑在地牢里头的人,就算是插翅也难逃,怎么说跑就跑,还能从火场里头逃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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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凝兮懒懒的靠在贵妃椅上,玉叶垂敛了眸子一点一点的替她梳着及腰的青丝,余光时不时的瞥向她手里头捏着的《长歌说》。
这本书是没有什么稀奇的,凝兮百无聊赖的瞧着,无视从正午一直到现在戾公公那种刺目的眼光,她很是优雅的捏着书页翻看,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戾公公一眼。
万俟笙的尸体在哪她不知道,但是她现在敢肯定一点,说不准现在就在戾公公的手里头,这太监心眼儿可忒多,她现在没有把握同他硬碰硬,自然是以冷静为上。
她这厢很冷静,可是戾公公却难得的不冷静,算了算眼看着就要到晚膳的时辰了,他眉心间有些轻微的褶皱,目光很犀利的看了身侧的玉叶一眼“你先下去。”
凝兮翻书的手一顿,抬头看着戾公公不悦的样子,挥了挥手让玉叶下去了。
“怎么?”没了旁人,凝兮才直起身子开了口“戾公公今日很闲?”
何止是闲,他闲的都心焦!戾公公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就去给她挽发,淡淡的脂粉味透过他的身子传来,凝兮皱了皱眉头。
“戾公公,你好歹也是个男人,为何不抹一些正常的香料?委实娘得慌。”
挽发的手顿住,戾公公委屈道“公主当真是嫌弃老奴了,老奴速来就是这个味道的,公主小时候曾经说这味道香的很,所以老奴才一直抹在身上。”
儿时的话能当真么?凝兮嗤笑,起身坐到了梳妆台前看着这男人替自己挽发,没有接话茬。
空气又安静了,戾公公抿唇,看了眼铜镜里头的女人,心里头仔仔细细的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话“五公主为何要邀请摄政王来此处吃饭?”
憋了一天了,总算是说到了正点上了。凝兮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大有为他畅快的意思,却还是笑吟吟的勾着嘴角“本宫一时兴起,怎会有为什么?”
戾公公不信,修长的手指替她缠着青丝道“公主是想设鸿门宴么?若是老奴猜对了,老奴定然会帮衬公主一把。”
凝兮皱着眉笑了,鸿门宴算不上,顶多就是给自己的一个底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