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掰开手中的牌九,壮汉在赌客们一阵吆喝声中先是开出了一张十二点的天牌,而后两张牌面合扣、翻转,在赌徒们几乎能将屋顶都掀翻的呐喊声中,再次开出了一张同样的天牌。
“双天!”
“一局六千两!顾老板这次可赚大了!”
赌坊的气氛被壮汉开出的一对天牌再次推动到极致,一旁的赌客们好像自己摸到了这对梦寐以求的大牌似得,拼命地摇旗呐喊,而对面那位老神在在的青年却看都没看对手得意的神色,而是开始缓缓翻开自己的牌面。
被揭开的第一张只是一副六点的小牌,在场的赌客们也全都认为这位青年的好运气,已经在这一刻终结,不过当那只清瘦的手掌将第二张牌翻开之后,嘈杂的赌坊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壮汉得意而猖狂的脸色在此时定在了脸上,周围的赌客们也都变得木雕泥塑一般,被青年翻开的第二张牌上,那三点的牌面,好像有着一种魔力,将人们惊在了原地。
酒坊角落里的酒鬼,此时已经奋力地挤进了人群,瞪着迷蒙的双眼盯着青年的牌面好一阵儿,竟然啪地一声,在赌桌上拍出一声大响,而后团着舌头喝道:“丁三配二四,至尊宝!”
哗的一声,在酒鬼喝出那至尊宝三字之后,赌坊里再次被噪杂填满,而壮汉老板的神色也瞬间跨了下来,直愣愣地盯着那加在一起只有九点,却是牌九中最大的一副神牌,半晌之后,好似被人抽走了浑身力气一般,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赌坊老板这一局定输赢,将一年多的心血全都输掉,而对面的青年却满脸得意地一边收拢着桌上的金银,一边眉飞色舞地喝道:“双天至尊,丁三二四,看来老板今天的运气,可不算太好,嘿嘿,不义之财可得尽快挥霍,今天在下做东,见者有份,咱们吃酒去!”
听到有人请客,在场的赌徒们更是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免费吃喝,这等好事谁不想要,如今有个豪客赢了大把的银子,当然得前去捧场,热闹一番。
将金银收好,三寸道人心里这个得意,对方那位壮汉老板刚刚的手段他可知道个一清二楚,不出千能摸到那等好牌的概率基本等同于无,不过凡人赌坊的老板,跟这位修仙界的痞子修士玩这套,可就班门弄斧了,三寸根本就没有动用灵力,就可以得到牌九中最大的至尊宝,论千术,玩了百十来年的三寸道人,可是这一行的祖师爷了,一个凡人又如何能比了。
出了赌坊,一身锦袍的青年被赌徒们围拢在中间,大声的赞叹奉承更是不绝于耳,眉开眼笑的三寸带着一众赌客,径直来到一家大酒楼,午夜时分,就要打烊关店的老板一看冲进来这么多客人,立刻笑脸相迎,吩咐后厨重新开火,加紧赶工,不多时便烧制出数桌美食。
几乎将一楼的大堂坐满,这一屋子赌客们开怀畅饮,这顿宵夜有人请,那还不胡吃海塞一番,更待何时。
控制着栗天肉身的三寸,这半天耍得是极其尽兴,他倒不在乎那些金银,在修仙者的眼中,就算一座金山摆到面前,也就是一种低阶的炼器材料,不过这种赢钱的兴奋与过程,却是三寸道人的一大爱好所在。
身边都是赌徒,一边大声的阔论,一边不时地向青年敬上杯中的水酒,三寸倒也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心头大为的感概,这都多少年了,可算是找到些当初那份逍遥自在。
熟悉的牌九,凡人的奉承,败家子般的一掷千金,此时三寸道人是自在非凡,如梦如幻,不过总觉得少些什么,对了,身边这几个酒气熏天的男人,要是换成那一个个身材曼妙的舞姬,就更完美了。
虽然不在乎深夜游乐吃酒,但是三寸道人可不敢打栗天这幅肉身的主意,温柔乡、美人膝,他到十分怀念,可这副肉身却不是他的,真要沾染些红尘,以主子那副淡泊的心思,还不得将他直接灭杀了不可。
美中不足,没有佳人相伴呀,三寸道人在心底叹了口气,于是便沉溺于酒海之中,与周围的赌徒们畅饮了起来。
一直吃喝了两个多时辰,这时天边都开始有些放亮,酒楼中的赌徒们也一个个的东歪西倒,这顿便宜饭吃得,是尽力至极,直到吃不下也喝不动了,这才开始纷纷告辞而去。
将一摊银两直接放在了桌上,三寸这时也是喝了不少,而那些银两看起来,可是大大超出了这顿酒宴的价值,可是三寸依旧没有收回的意思,而是大方地全都给了店家。
打了个酒嗝,青年缓缓站起身来,也不说话,只是对着周围还没走的几个赌徒抱了抱拳,便想就此离去,不过当刚刚转过了身形,将面孔对向了门口的方向时,三寸眼中的醉意已经踪迹皆无,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