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也只不过都是猜测罢了。”看着纯贵妃那副咬碎银牙的面孔,嘤鸣忙笑着说,“事实到底如何,自然还是要仔细查一查才是,说不准就冤枉了石佳氏呢。”
纯贵妃来之前,嘤鸣的确不确定石佳氏是否冤枉。可听了纯贵妃说的那些话,博尔济吉特氏临死前喊冤,三阿哥求请扶正侧福晋,嘤鸣便觉得十有八九冤不了!
正说着话,纯贵妃身边的小节子进来禀报,“三阿哥携石佳福晋进宫来给纯主子请安了。”
纯贵妃冷哼了一声,“我还没找她呢,她倒是主动送上门了!!”
小节子有些纳罕,娘娘不是很怜惜石佳福晋吗?怎么突然变了态度?真是咄咄怪事!
嘤鸣道:“事情未确定之前,你最好还是别露了马脚!”——一则也是生恐万一真的冤枉了,二则若真是石佳氏所为,更不宜打草惊蛇。
纯贵妃笑了,她欠身道:“主子娘娘请放心,早先臣妾是当局者迷,如今被主子娘娘点醒,岂会连她一个小丫头都收拾不了?臣妾自会干净得料理了她!”
有纯贵妃这话,嘤鸣也放心了,便点头,目送她离去。
纯贵妃自回了寝宫,照旧温语以待石佳氏,亦果不其然,三阿哥又提及了扶正之事,纯贵妃自是连连点头,又道:“博尔济吉特氏是病逝的,照例得等三年后。”
永璋听了,不免觉得晦气,却也知道规矩使然,毕竟博尔济吉特氏是以他嫡福晋的身份死去的。
石佳氏却甚是欢欣,因为一直以来,纯贵妃都没给个准话,如今这意思,竟是允了,便连忙跪下拜谢不提。石佳氏不知道,纯贵妃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纯贵妃早已打算好了,若真的查证确凿,便会尽快下手除之,三年后,便可为儿子再娶继福晋了。
纯贵妃看着石佳氏的笑脸,心下甚是不快,便笑着对儿子道:“璋儿,如今石佳氏身子还没养好,你府上侍妾也就那么几个。额娘身边的宫女月娇,论长相也算出挑,你就带回去吧。”
果然,石佳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如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但是她没资格出口说半个“不”字,因为她也是妾,有什么资格不让丈夫纳妾呢?莫说是她,哪怕是做了嫡福晋,遇见这种事儿也只能接下。
那月娇是纯贵妃身边刚刚提拔为一等的一个宫女,十七八岁的年纪,肤白肌嫩,琼鼻樱唇,一双桃花眼水润汪汪,只消瞧一眼,便叫人心中痒痒。
皇子们养尊处优,纳妾这种事儿,对他们而言,便如同多了一身衣服而已。何况这件衣服是生母赏赐,而且还那么漂亮,三阿哥自然欣然点头,连忙谢过纯贵妃。
纯贵妃便叫月娇给石佳氏见礼,还嘱咐她们以后好生相处,不得拈酸吃醋。
石佳氏见状,不禁露出受宠若惊之色,虽说月娇被带回去肯定只是个侍妾格格,位份低于她,给她见礼也是应当的。可关键是,这个时候见礼,简直是像极了小妾进门拜见正室的礼数,石佳氏忙偏了下身子,不敢受全礼。还连忙扶起月娇,亲亲热热唤了声“妹妹”。
三阿哥到底是男人,哪里懂得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只当是石佳氏温婉贤惠,心下自是满意至极,不禁更加笃定了要扶正石佳氏之心。
纯贵妃的一系列手段,身在九州清晏后殿的嘤鸣自然不得而知,她整日“相夫教子”,日子过得倒也悠闲。只是不免有些闷,便想出去溜达溜达。
弘历便道:“你不怕脖子上的伤痕被人瞧见了?”
嘤鸣指了指挂在衣架上的那身高领旗服,笑眯眯说:“穿这个就能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