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赫舍里乌云珠便将自己漂亮可人的小女儿给带进了宫,来到正殿磕头请安。
“臣妇携小女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了!”赫舍里乌云珠带着一个身穿浅粉绣碧桃蝶雀斗篷的俏丽丫头在底下端端正正磕了个头。
瞅见那小丫头,昭嫆呆了呆,前儿濡儿说和她年纪差不多,昭嫆还以为是八九岁的小女孩呢!如今瞧着,身量虽然未足,却起码比濡儿高出一个脑袋,瞧着脸蛋虽然稚嫩,但应该也有十二三岁了!
就算塔拉温珠子要挑比濡儿略大些的,但十岁上下便足够了!没必要大四五岁之多吧?
昭嫆愣了片刻,才问:“这丫头多大年纪了?”
那小丫头虽然尚在豆蔻之龄,却一点不露怯,大大方方站出来,盈盈一礼,软嘟嘟道:“回皇贵妃娘娘,臣女今年十三岁了。”
果然……都十三了呢。
“叫什么名字?”看着丫头倒也乖巧可人,昭嫆倒也和颜悦色。
小丫头脆生生道:“回娘娘,臣女淑浅。”
在古代,女儿家的名字里里带个“淑”字,很是常见,太常见,便晓得有些俗气,但加了一个“浅”字,便着实不俗了。而且,淑浅……听着似乎有点耳熟。
濡儿正坐在昭嫆身旁的小绣墩上,笑嘻嘻道:“那天夫人教女儿读《甘州令》,里头有一句‘冻云深,淑气浅,寒欺绿野’,女先生便说她有个小女儿,闺名便出自这首词。”
怪不得觉得耳熟,原来是出自柳永的词。
赫舍里乌云珠忙道:“妾身还有个长女,便唤作‘云深’,可惜远嫁盛京,想见一面都难。”说着,她叹了口气,“所以臣妇只得加倍疼爱小女儿了。”
所以才谋划着想让小女儿给濡儿做塔拉温珠子吗?
人母之心,昭嫆也不是不可以体会,便点了点头:“既然濡儿喜欢,就留下一块读书吧。”反正只是个伴读,昭嫆这里也不怕多供给一份午餐。
听了这话,母女连连忙一并跪下,磕头谢了恩。
不论是皇子伴读还是公主伴读,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钟粹宫的西配殿是濡儿的寝殿,其中西侧次间被设为书房,是平日里读书的地方,新来的伊尔根觉罗淑浅跟那两个塔拉温珠子一样,都得站着,这屋子里,能坐着的就只有九公主相濡一人,甚至连女师赫舍里乌云珠也得站着。
别看只是站着而已,满军旗家的格格都是穿花盆底鞋的,站上半日,一双脚那是又酸又麻。这伊尔根觉罗氏淑浅好歹也是世家大族的格格,从小哪里吃过这种苦?站了才一个时辰,便站不稳,小身子一歪,差点没摔倒。
而她额娘赫舍里乌云珠只扫了一眼,然后低头继续教书,恍若未见。
给公主当伴读,其实比阿哥伴读要好多了,起码不必贪黑起早,更不必替公主挨师傅打手心,不过就是多站一会儿罢了。
赫舍里乌云珠心疼归心疼,但为了女儿将来能嫁得好些,也算是煞费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