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清图知道这个大侄子根本不会说话,当然了,实事求是,也没什么好怕。本来自己这一边就占理。
“杨大人,这张狗皮是我们从望月楼里找到的!这是我侄儿龙傲天所养宠物,可以为证,叶小唐偷走之后,才引起了这次血案。大人身为朝廷命官,一定会给我们受害方一个交代。”
龙清图说完,让人取来物证。
呈现在公堂上这一副白色狗皮,作为关键性的证物。
案件到此,基本可以定为是叶小唐偷窃在先,然后殴人致残。
还是得死!
易飞的父母俱在公堂,他的老头子是个奸商,一见案情有了转机,便在早已授意的前提下,跪在中央,连续朝杨枫溪的方位跪行好几步,直到被衙役的大板子拦住,这才凄厉哀嚎,“大人呐,我家易飞和龙公子,都只是为了讨要一个说法,即便打人在先,可是对于一个偷狗的小贼,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有错吗!?”
老头子突然抽动起来,四肢乱抖,口吐白沫。
便听易家人群有人疾呼,“老爷发病了,快让郎中来救。”
众人都知道,这易飞父亲是有羊癫疯的毛病,但在此刻变成这样,一半是演,一半是变假成真,其目的就是博取同情心。来这么一出,唐叶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更何况旁边围观的一些百姓,有些人立场有些松动起来。
易母年约四十出头,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她根本不管丈夫被人架出去救治,就这么跪在一侧抚摸儿子的脸蛋,失控哽咽地说,“我儿易飞自幼聪慧,文为童生,武为义公;就连杨大人也曾亲口夸赞,这是一个好苗子,可是……今天,今天,今天他变成了这样,我的娃啊……是当妈的护不住你,让你受尽折磨委屈,你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去黄泉陪你。呜呜呜……”
这画面相当地凄惨。
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龙清图觉得时机已经非常成熟,语言掷地有声,“杨大人,人证物证,一应俱全。这个叶小唐不但犯了盗窃罪,还殴人重伤致残!若不重判,愧对您上面的这副牌匾!我们就等着您的审判结果了。”
古人以镜自鉴,杨枫溪头顶上方是一块刻着“明镜高悬”的匾额。他既然是手执判官笔的县令,到这时候也一定要有个公正的判罚了。
杨枫溪冷汗直冒,心想叶小唐啊,你这次是玩完了。我他妈怎么护你?
丢卒保车,必须得丢卒保车!
杨枫溪脸色铁青,怒喝一声,“刁民叶小唐,现在已经水落石出了。你偷狗在先,打人在后,不得不罚!来人,架起来,五十大板!然后……师爷快查《大燕律》,该如何判罚!”
眼看两名衙役,真的要上来拘押自己。
唐叶往前一蹦,白眼怒喝,“杨枫溪,杨大人,他们这般污我,难道也不许我争辩吗?”
杨枫溪气急而笑,“好,好,我看你怎么自救。”
“哈哈……”
笑声悠长。
唐叶捡起地上的这张白狗皮,一步,一步,缓缓来到龙傲天身边,呵斥道,“龙傲天,睁大你这双狗眼,你确认这条狗是你们龙家的宠物吗?如果是——我叶小唐甘愿伏法;如果不是,你们这番不但睁眼说瞎话的暗害我叶小唐,还要污蔑杨大人的一世清明!”
案件至此,整个大殿可都是落针可闻,寂静到了极点。
没有人敢大口呼吸……
龙傲天挣扎着半坐起来,眼睛死死的落在这张狗皮上。
他细细甄别,狗贼毛发的亮泽度,应该要比这张狗皮更好。而且,狗贼的毛发密度,似乎也要比它更密集一些。
龙傲天连忙用手扒拉着狗胯部的地方,他记得在狗贼的下腹处,应该还有一些黑色麻点的印记。
但是……这张狗皮这地方,没有麻点……统统没有!
龙傲天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他心中简直是天打五雷轰的剧烈翻腾着。
“竟然,竟然,竟然不是狗贼!”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心理周边。
他龙傲天又不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