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法锤落下,柳一一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却浑然不觉痛,只觉得山谷中空洞的回声振聋发聩。
被法警押解的父亲从身旁经过,停下。
“一一,”苍老了的俊颜似有千言万语,嘴唇蠕动了许久最终只有淡淡的一句,“一生很短,不要太委屈了自己。”
是痛定思痛的感言吗?可她怎么听着像临终遗言呢?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爸爸,对不起!”
对不起,引狼入室连累了您。
对不起,落入陷阱错失了救您的机会。
观众席上,一老一少最后看了一眼哭倒的女孩,沉默地走出法庭。
黑色桑塔纳停在路边。
老者快步上前拉开车门,少者矮身上车。
长者坐进副驾座,抬腕看表,回头问,“局长,市厅那边还没散,要不要……”
“不用。”说罢,疲惫地闭上眼睛。
“回局里。”长者命令司机。
法院门前,朱启明被层层围住。这场官司他赢得太漂亮了,现场直播,如今他已是兰城律政界最耀眼的新星了。
“柳小姐你好,你们会上诉吗?你认为你父亲有罪吗?”
“柳小姐,据说你父亲曾抛妻弃女小3上位,这是事实吗?”
“柳小姐,你生母是病逝还是被谋杀?”
柳一一一出现,半数枪口立即调转枪头。
无视一个比一个令人难堪的问题,她看向朱启明,淡声问:“为什么这么做?”
“我只是做了一个律师该做的。”
“把无辜的人送进监狱,这就是一个律师该做的?”
“法律是公正的,柳先生若是无辜的,法官怎么会判他十年?”男人目光咄咄,义正词严。
柳一一陌生地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笑,“朱大律师真让我大开眼界,两面三刀的人我见多了,您,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