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棠揣着卖掉长命锁换来的三十块钱,扭头找到村长家。
“村长伯,我想买房子,这是定金。”
苏海棠把钱拍在炕沿上,吓了苏德全两口子一跳。
苏德全家麦子种得少,早早收拾完,两口子清清闲闲在家包饺子。
“怎么好么秧的想起买房子了?又跟谁拉的饥荒?”
苏德全边擀饺子皮,眼皮子往苏海棠这边撩了一下,对苏建民一家印象并不好。
哪个村里没几个刺头无赖?刘兰翠更是其中之最!
“村长伯,这钱是我跟奶的,也是我跟奶要买房子,跟我爹他们没关系。我要带奶出来单过。”
苏海棠掀起袖口,露出那满布的淤青。
“村长伯,你可怜可怜我吧,我是真在那个家住不下去了,我妈会打死我的。”
赵金叶倒抽口气,手里调羹一抖,盛起的饺子馅洒落面板上。
“这是你妈打的?怎么下这么狠的手?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知道躲躲,就傻站着叫她打啊?”
苏德全也放下小擀面杖,严肃地看着苏海棠没跟柴禾粗的手腕。
村官不好当,鸡毛蒜皮的事全得管。爹妈打孩子照说外人不好插手,可情况严重的例外;再说苏海棠也不小了,想分出去单过也说得过去。
“我烧了三天,下不来炕。”苏海棠放下袖子,苦涩地扯扯嘴角,给出最体面的理由。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上辈子的懦弱愚孝,也不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