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了一个自己不愿意完成的任务,马璁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手下的兄弟也很累,可张安偏偏就让他的人守夜。
他不认为城内的叛军以那点兵力就敢夜袭他这边二十万大军,所以没有太严厉的要求手下守夜该如何守。
本来就累了一天的大同边军自然能偷懒就偷懒,有人拄着长枪就睡着了,有人则更大胆,直接找个地方躺下就睡。
这些人可不担心被抓住后会受到惩罚,他们都是经历过大同三战的骄兵悍将,一个个身上的伤疤可能比朝中某些勋贵的功勋都要多。
德胜门关城上,城头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士兵。
这些人同样劳累了一天,没有营地,他们只能在这个地方暂时休息。有人会眺望远方,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这些躺在地上的人随时都能投入战斗。
卢久刚和周岩山慢慢走过,有时候会不经意的踢到一些士兵。可能士兵们都太累了,被踢了一脚之后翻身继续睡觉,没有理会这两位侯爷的意思。
“侯爷!”
“侯爷!”
几个巡城的士兵看到他俩之后喊了一声。
周岩山微微点头,示意士兵继续各司其职,然后顺着城墙楼梯下了城头。
回到城头暗房内二人分别坐下,烛光闪闪之下,周岩山一脸严肃的道:“久刚,看样子,咱们撑不了几天了。没有援军,我们的人会越打越少,人一旦少了,防御就容易被突破。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呐!”
卢久刚一脸无所谓的道:“那有什么办法,泰山大人能够想到更好的方法解决眼前的困境。咱们已经上了阁老的船,要下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就算阁老到时候被明正典刑,咱们也逃脱不了制裁。与其一家老小全部充军发配,还不如一刀断头来得痛快。”
周岩山对女婿的态度稍微有些不悦,要是换在平时,女系根本不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叹了口气:“是啊,上船容易下船就难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要想点法子出来才是。奋斗了大半辈子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多少袍泽兄弟埋骨荒山野岭。我们能够拥有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努力得来的,没有理由为他万安的野心陪葬。”
他没有直说,卢久刚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泰山大人是说将家人转移出去吧!小婿倒认为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可能是因为想到了家人,卢久刚脸上也出现了一抹黯然的神色。
周岩山问道:“何出此言?”
卢久刚道:“前面有二十万边军,这些边军攻城不行,只要上了城头,鏖战我们未必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后面还有朱永率领的五万人,京中十二团营加上巡城司加上锦衣卫,正式编制的军人不过二十万而已。而我们手中的兵力,是包括巡城司在内的八万六千人,加上今天战死的那些,也只有八万六千人。
这就意味着朱永能够在数日之内调集其他人马,聚集十二万人断掉我们的后路。就算其他城门的人不动,光是这五万人,就足以让咱们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