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淡淡道:“人家那么多人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好不容易连鞑靼大汗都成了大明的俘虏,边军战死将近十万人马。都没来得及凯旋,便得知自己的老上司在京城侯府的卧室内,被人生生割掉了脑袋。
是人就有感情,我不知道你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怎样,反正老夫听到这样的消息,绝对会第一时间提起腰刀准备杀人。
他们并不是造反,而是要一个交代。”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信上面的火漆没有取掉,但是信封正中央有一个圆溜溜的孔洞。
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信件之后:“这信我还没看,你们可以自己看看,看看这些边军将士到底是要造反,还是要一个公道。”
信件先是到了内阁几位大学士手中,不管怎么攻讦,尊卑还是要讲的。内阁几位大学士就是朝堂上的主宰,他们这些人没有资格第一个看,那满朝文武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第一个看。
看完信之后,李东阳特意举着只有寥寥数字的信在那些只知道动嘴皮子的低级文官面前晃了晃,然后沉声道:“关键是没有任何头绪,就算是要缉凶,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啊!”
“难度有多大,大家都知道。咱们别的可以不做,这个样子要做出来。一个国侯,在府邸中被割掉脑袋,这样的事,顺天府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当然,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大家同心协力,才能解掉眼前困境。”刘健面色凝重,他知道现在朱永提出来的意见,的确是能够缓解情况的意见。
可城外的几十万大军,他却不认为只是单单要一个说法公道那么简单。人家这么废了这么大劲,如果只是为了一个死人讨要一个公道,那不是那些人傻就是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们。
李东阳闭着嘴没说话,任由朱永和刘健安排其他人做事。
有朱永在,别人也不敢再说什么,谁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说话,朱永的脾气可没那么好。
张儒死了,现在整个大明乱成一锅粥。
在回家的路上,李东阳一直在思考。
为什么张儒死了之后定边侯府没有半点动静?按理来说,定边侯府才是最应该有不良反应的存在。
以陛下跟张文轩的关系,这个消息一旦传进深宫,那么陛下肯定会做出反应。可现在大军压境,皇宫内竟然没有传出半点消息。
什么人能够让蓟镇的人马这么快溃败?为什么蓟镇一战,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很多疑问盘绕在李东阳脑海中,一时半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他对车夫道:“转道,进宫。”
很快,进了午门之后,他成功见到了朱佑樘。
皇帝的气色比以前要好上一些了,虽然脸色依然有些苍白,精神头倒是还不错。
“李师找朕何时?”朱佑樘微笑道。
李东阳试探性问道:“陛下可知最近发生的事?”
朱佑樘一脸纳闷:“什么事?朕不知道?是哪里遭灾了还是哪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