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分散着许多农家宅院,偶尔可看到光秃秃的土地上矗立着一栋高大的房子。这都是那些没有资格进入京城,却想沾光的富贾所建造的。
西行不过三里地,这里有一栋宅子,占地面积堪比京城内城某些公侯还要大三分,外装华贵,四周绿树成荫。
不说别的,就是这宅子门口两尊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就比定边侯府的石狮子要威武三分。
进宅之后是一个大院子,院子约莫十丈见方,东面种满了梅花,院子除了一条路能够通往主宅,其他地方都是种着花草。
一进宅子便异香扑鼻,其中不少花草都是名贵品种,一般人家根本种不起。
牟斌跟着小眼睛的中年汉子进入这宅子之后,径直朝里走,过了四五道水榭回廊,中年汉子停在一个小院子外面。
“牟大人稍候,小的先进去通报一声。”中年汉子朝牟斌微微躬了躬身子,倒退着走了几步才转身打开院门。
没多久,他就出来了:“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牟斌一声不吭的跟着中年人走进了小院子,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在中年人的示意下将靴子脱了,穿着一双干净布鞋,才走进打开的房门。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朴素,不过一张桌子一张床,两把椅子,一个书柜,外加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屏风而已。桌子和床的材质都是普通的杉木,唯有那书柜,用的却是上好的黄花梨木。书柜里摆满了书,不少书的封皮都损坏了,可见这屋子的主人平时比较喜欢翻阅。
桌上有清茶一壶,还冒着热气,主位上坐着一个头发掉了不少的老者,颚下无须,颧骨高高凸起,此刻正有条不紊的把玩着两颗文玩核桃。
“来了,坐!”老者抬了抬眼皮看了一下牟斌,轻声道。
牟斌看着眼前这个老者,惊骇的心情无以复加,同时,他心中也开始泛起疑云。
难道这个老者就是刘吉宁可死也要保护的人?难道这人就是老大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出来的人?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个人,为什么他自己要冒出来?
是临死前的反戈一击,还是另有隐情?
老者看都不看牟斌,淡淡道:“别躲在屏风后面了,都是自己人,现在见见面也好。”
牟斌心里咒骂:老子要跟你是自己人,那不得被侯爷给扒了皮去。
等到屏风后面的人走出来之后,牟斌心中更是大骇!如果这个人也是面前老者麾下的人,那张儒就真的有些危险了。
屏风后的人微笑道:“牟帅怎么想也想不到这背后的人是杂家吧!”
牟斌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意外,但不是很意外。你会背叛侯爷,那是理所应当的事。先帝在的时候你呼风唤雨,是侯爷亲手将你打落尘埃,如今你顺势再起,要找侯爷报仇,在情理之中。”
这个让牟斌惊骇得无以复加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朱佑樘身边挺受信任的汪直。
汪直指着老者道:“我和万大人都是受过张文轩迫害的,如果不是他陡然冒出来搞风搞雨,也许我们不至于落魄到如今这步田地。
事情有因果就有报应,这一点张文轩应该能想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