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认为刘吉有假传圣旨的胆子,心里有些许怀疑,但是怀疑的意思不是十分浓烈。
朱佑樘可不是先皇朱见深,这是一个难得的明君,就算他身体不是很好,也不是一般朝臣能够蒙蔽得了的。
王恕正准备求情,突然看见刘吉嘴角勾起的微笑,他冷不防想起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皇帝如果要王周的命,到这里来的就算不是曾经受宠的锦衣卫,也应该是东厂的阉人,再不济也应该是朝中大臣,怎么可能让刘吉一个已经致仕的官员出现?
想着想着,他心里有了定计:“刘大人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现在陛下都没要我孙儿的命,刘大人就急着来催命了。你就不怕,这马屁没拍,拍到了马腿上,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刘吉面色微变,打着哈哈道:“我这也是一番好心,既然王大人把刘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王恕淡淡道:“如果刘大人这是在威胁下官,那下官还真有些怕。毕竟李敏是你的学生,你在朝中势力可不。如果你威胁的是其他人,可能你就得逞了,只可惜,你威胁的是我。”
刘吉讽刺道:“你又如何,无非就是一个故作硬气的读书人而已。”
王恕头道:“我是一个读书人,你连读书人都不算了。读书人的脸,已经被你给丢尽了。你刘棉花可以不要脸,我王恕还是要脸的。趁早滚蛋,不然府上家丁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这一王恕倒是没有错,府上家丁的脾气的确不怎么好。王周回来之后,他带回来的飙云骑就成了王府的家丁,这些人都是极为忠心于王周的人。要是让这些人听到刘吉的话,估计那些糙汉子得杀人了。
刘吉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以为王恕会害怕,没想到,这倔老头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奚落了自己一番。
他正准备再几句威胁的话,王恕已经很不耐烦的端茶送客了。
刘吉站起来,很是愤怒的朝王恕哼了一声:“王大人最好想清楚,可不要自误。”
王恕嘬着茶水,仿佛喝的是琼浆玉露,连喝三口发出一声畅快淋漓的叹声后,他才抬头看着刘吉道:“陛下要是要王周的命,下官自然会亲自将王周捆缚到圣驾之前。陛下若是没有明令,任何人进我王家捉拿王周,便是尚书府的仇人。”
刘吉哼了一声,脚步急促的离开了尚书府。
他离开之后,王恕马上就找来王周商量对策,实际上刘吉走了之后他还是拿不定这到底是不是皇帝的意思。
朝堂上的事很复杂,有时候可能只是皇帝一个意思表示不清,下面的人就能主观臆测到杀人盈野。
王周听完祖父的话之后冷笑道:“这刘棉花竟然是幕后黑手,倒是老大和我们都看他了。看样子,他们是沉不住气了,想要先检出老大的羽翼啊!”
王恕头道:“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考虑,王家可能做不了你最坚强的后盾,但是绝对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