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隐身暗处的马进忠似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掌握着文轩号数以亿计财富的谢仑也不知所踪。
现在的福州,怎么看都像是一盘散沙。
陈广不认为那走了的几个人能够在关键时候替张儒什么话,所以他是真心为张儒感到着急。
“侯爷您只要一句话,福州水师五万大军随时听候侯爷调遣。这朝廷待咱们不仁,反了也无妨。”陈广再次道。
他以前没有反心,现在有了。
张儒神色复杂的看向陈广,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什么别的话。
陈广以为张儒是在犹豫,再次劝道:“侯爷,你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朝廷却如此待你,难道你还要愚忠下去?这么多兄弟,走的走,死的死,散的散。难道这就是侯爷您愿意看到的结局?
我陈广读书不多,不懂得大道理,却知道人得有个义字。
当兵那天我娘就跟我:儿子,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做好随时抛头颅洒热血的准备。
我当时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等我娘走了之后,原来我们这些提着脑袋在沙场上洒热血的丘八,就算立功再多,可能比不上一个长袖善舞的书生写一篇青词。
是侯爷提拔,陈广才有机会成为福州水师的统领人物。
是侯爷信任,陈广才能带着数万大军一起出发,在大海上掠夺回无数的财富。
现在侯爷有难,兄弟们都看在眼里。
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个整体,兄弟们做不到看着侯爷送死,我也做不到。难道侯爷就没想过两位夫人和姐吗?”
家人一直都是一个看重家庭的男人难以割舍的软肋,张儒也不例外。当陈广提到自己的两位娇妻和年幼的女儿的时候,他的心在不停的颤抖。
有些话,只能他知道,却不能跟任何人,他心急如焚。
“老陈,回去吧!告诉兄弟们,张文轩不值得他们如此卖命。”张儒沉默良久方道。
见他依然如此决绝,陈广失望的扭头:“不管到什么时候,福州水师五万大军都是侯爷坚定的后盾。朝廷要来,就让他们来。侯爷生,咱们苟活,侯爷死,咱们就义。”
张儒叹了口气:“老陈,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你这又是何必呢!”
陈广猛然回头,目光灼灼:“侯爷没有任何理由,就这么坐以待毙,我不甘心。”
张儒紧抿嘴唇,心里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他差就将话给喷出来了。
还好,在最后关头他还是忍住了。
他不停的在心里对自己:不能,绝对不能。
陈广也看出张儒心里藏着秘密,但是张儒不肯,他也无可奈何。他心中有过猜测,但在张儒没有出实情之情,再多的猜测,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再次失望回头,陈广这次没有停留,迈开大步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