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时间,刘健和谢迁的额头已经开始冒血,他们两个都是实在人,不像李东阳和徐浦一般知道分寸。
六部尚书也都跪在地上,只是有人磕头,有人没有磕头而已。
这没有磕头的,就是王恕老大人。
在这些人里面,除了李东阳之外,就是他王恕最了解皇帝和张儒之间的感情。他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上心,所以他必须要做到的就是,让皇帝如愿以偿。
王周现在身上张逆的标签还没有撕掉,这个时候站出来反对皇帝,正好是撕掉王周身上标签的大好时机。
王恕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不屑于这么做。
这位老夫子窝在南京的时候尚且能够想着尽忠,每次不厌其烦的上书痛陈时弊,一般人可没有这个精力和毅力。
朱佑樘大声道:“诸位爱卿,不要如此逼迫于朕!朕心意已决,你们就是把脑袋磕破,朕也不会改变主意。诸位爱卿还是留着有用之身,以报效朝廷吧!”
话语中的冷意几个磕头的人都能够感觉到,大家不约而同停止动作,刘健谢迁抬起流血的头,目光落在朱佑樘脸上。
从皇帝脸上看不到任何不忍,唯一的表情就是决绝。
“臣遵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再也不好请求皇帝打消想法。
京城的官员开始变得忙碌起来,皇帝要亲征东南的消息并没有被官员们当做什么秘密,很快,满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王周坐在家中,那屁股下的椅子上仿佛有钉子一样让他难受。他开始纠结,自己为什么当初要离开福州。
曾许一世兄弟,同生死共患难,而今自己躲在京城享清福,那些兄弟却在福州等待即将到来的灾难。
“少爷,老爷你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那就去书房找他。”老管家奉命看着王周,看到他如坐针毡,声提醒道。
王周马上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脚下生风,朝祖父王恕的书房奔去。
他现在十分纠结,所以他需要一个能够开导他的人。
而自己的祖父王恕,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咚咚咚!”
“进来!”
王恕已经知道敲门的人是谁,毫无防备的道。
王周走进去给祖父行了礼:“孙儿见过祖父。”
王恕道:“可是心中有疑惑?”
王周很老实的头:“孙儿心中确有不解。”
“为何?”王恕反问。
王周摇头表示不知:“孙儿不知为何!”
王恕一针见血的道:“为感情,为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