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广的表忠心,张儒十分淡定的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别激动,坐下。”
他不是不相信陈广方才所的话,而是十分相信。
事实上,就算陈广不刚才的话,他也会一如既往的相信。
在任用陈广之前他就调查过这个人,不然陈广也不可能从巢湖水师一个普通的校尉变成堂堂福州水师的提督。
陈广是个只讲究情义不讲究忠君的人,他可以爱国,但他绝对不会忠君。
这是一个曾经为了两个兄弟性命差将巢湖水师偏将杀了的主。要不是巢湖水师提督见他作战勇猛,他的命估计都没了。
祖上三代都是普通老百姓,到了他这一代才出了他们这么一个丘八。六亲之中没有任何人是作奸犯科的,而且祖辈父辈的性子,跟陈广的为人处世极为相似。
这,就是他成为福州水师提督的理由。
陈广气呼呼的坐下,端起桌上的开水一通灌。
范统在一旁不着痕迹的将出鞘半寸的腰刀收回刀鞘,阴测测的道:“皇帝怎么想的,咱们这些人物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我们只要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就行!别像王周那白眼狼一样,有什么困难就闹着分家。”
张儒斥责道:“范统,越越不像话了,都是自家兄弟,王周有他的抉择,我尊重他的选择。就算王周做得再不如你意,你也不应该在背后这么他。兄弟之间,有什么当着面清楚就行,没必要背地里指摘。”
这看上去是在训斥范统的话语,听在陈广耳中则是张儒在表达自己的态度。
他了然的微微头,脑袋动的幅度几乎看不见。
范统闭口不言,他心里对王周依然有怨言,既然老大不让,他多就是嘴上不。
像他这样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二十年的人,就算是加入了朝廷编制,骨子里依然改变不了对江湖道义的看法。
张儒就像是一帮之主,他和王周好比左右护法。王周选择在张儒最困难的时候离开,就是落井下石。至少在范统眼里,王周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形象。
张儒转头对陈广道:“我们这些兄弟,都是老兄弟,一起同甘共苦了不知道多少年。老陈你算是后加入的,跟孟傥他们算是同一批。
我年纪,却是老大,这是兄弟们看得起。当然,也跟我以前那个侯爷的名头分不开关系。
以后你要是不介意,不要再叫侯爷了,就叫我文轩吧!”
陈广慌忙单膝跪地:“侯爷这是折煞末将了!”
张儒伸手要去搀扶:“你这是干什么。”
陈广道:“侯爷一日是侯爷,一辈子都是陈广心中的侯爷。要不是侯爷,可能陈广已经被对头给害死了。侯爷不仅不嫌弃陈广的出身,反而对陈广委以重任,甚至向朝廷请命,陈广一辈子感恩戴德。
末将是个粗人,不知道什么感激的话,只知道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