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燃起火光的地方离驻扎的地方约有一两里地,从快速移动的火把可以看出,对方也是骑着马的,不过马队的身后应该跟着马车,不然速度不会只比走路快那么一丝。
张儒满脸严肃的站在营地外面,身后是十几个拿着轻弩的兄弟。其他人除了女眷之外,都已经隐藏在暗处。
行走数千里,该有的心还是应该要有的,张儒这次从福州出发,完全就是按照军中行军的方式在管理这支队伍。
经过数次半路埋伏,他已经长了记性。可以,如果这迎面而来的马队真的是要埋伏他们这支队伍的,光是那埋伏起来的一百多人,就足以将千人以下的敌人撕裂。
没多会,两个充当探马的缇骑引着两骑快马卷尘而来,当先两人繁盛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侯爷,有一队商贾经过,女眷十七人、护卫二十人、货车十三辆、车夫十三人、马夫一人。护卫中有五个高手,属下自问难敌。”
简单的话,十分准确的将对方队伍中的一切了出来。尾随而来的两个骑手暗自胆寒,这他娘的就是锦衣卫的素质?
张儒微微头:“火把数目不对,十分密集。”
回话的锦衣卫站起来道:“回侯爷,对方每辆马车上都插着不下三十个火把,看上去很多。”
张儒了然头,挥手示意他们下去,然后看向尾随而来早已下马的两个骑手:“你们是还什么人。”
那两人没有跪下,而是朝张儒拱了拱手:“回侯爷的话,我等是沈家商号的人,大姐听闻福州乃开海禁的重地,特命我等前往福州。不想途中遇到侯爷,让侯爷受惊了。”
张儒奇道:“沈红莲可跟着来了?”
沈家的商号,自然是沈红莲做主。别看这丫头在苏七七面前跟个侍女似的,实际上在沈家,却是一不二的人。
苏七七死了,她没多久之后就离开了定边侯府,回到沈家之后,张儒也就没再关心过这丫头是死是活了。
听到张儒直呼自家姐芳名,回话的汉子有些尴尬,干咳两声道:“回侯爷,姐马上便到。”
张儒微微颔首,笑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夜深路远,不适合赶路,待会就将就一下,在这扎营,也好有个照应。”
回话的汉子面露喜色:“那就多谢侯爷厚爱了。”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插满了火把的马车这才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埋伏的兄弟出来了个七七八八,仍有十多个暗装在暗处躲着。
在马车上插火把是商贾走夜路时惯用的手法,这样一来,一般的山贼流寇,根本就不敢打车队的主意。
当中一辆马车的帘子被掀开,打扮得楚楚动人的沈红莲从车内走出,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张儒面前。在离他还有十来步的位置停下脚步,屈膝道了个万福:“婢子见过侯爷!”
张儒笑道:“好了,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套。行了,你安排一下下面的人吧!明日还要赶路,早休息。”
俩人十分客气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张儒就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而在某个角落,某个女子在看到沈红莲的那一刹那,眼中竟然迸射出了耀眼的光芒。只是在夜色中,这光芒无法让别人看见。
山脚下渐渐变得安静起来,除了蛐蛐的叫声,再无太大的声音。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连着的帐篷处划过,转瞬间就到了沈红莲居住的帐篷旁边。
被锦衣卫缇骑探马称作高手的汉子十分警觉的张口欲呼,不等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来,就觉脖子一凉。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不许话,否则死!”
汉子只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角色,这种时候自然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随后那黑衣人推搡着他打开了沈红莲的帐篷,里面亮着油灯,沈红莲已然睡去。
黑衣人推了汉子一把,那汉子才轻声呼喝:“姐,姐。”
第二声姐话音未落,床上熟睡的沈红莲突然抓起枕头旁边的匕首,一匕首就朝汉子刺了过来。
那汉子瞪大眼睛,一句话都不出,眼看着匕首就要刺进腹部,脖子上忽然一股巨力传来,紧接着,沈红莲的手就被那黑衣人握住了:“红莲,是我。”
沈红莲紧张的神色为之一松,马上对被黑衣人抓在手上的汉子使了个眼色,随后,那汉子便带着狐疑离开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