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将郭海半跪在地上的身体踹倒,抬手又是一刀,直接将较大的那半边脑袋砍下,伸手抓住脑袋往空中一举,张儒用尽浑身的力气暴喝:“郭海已死,投降不杀!”
王周会意,马上带领身边的几人异口同声高喝:“郭海已死,投降不杀!”
周围那些还活着的锦衣卫也纷纷一边抵挡敌人的进攻一边大喝:“郭海已死,投降不杀!”
随着声音传开,没了主心骨的水手们渐渐失去了烈性,抵抗越来越弱,接着,有人直接丢下手中武器抱头鼠窜。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驿站外面响起一片武器落地的铿锵之声,有反应慢的直接就被身边的锦衣卫砍翻在地。
张儒摇晃着手中的半边人脑袋,扫了周围一眼,自己这边站着的兄弟大概只有一百五十左右了。
“杀!一个不留。”冰冷的字眼从张儒的牙缝中挤出。
那些已经跪在地上求饶的水手们听到这话之后如丧考妣,有人出口求饶,有人想要捡起地上的兵器反抗,有人呆滞当场不知所措。
可惜,一切的动作都已经晚了。
几十个兄弟就死在这些跪在地上求饶的水手手中,连张儒都下了令一个不留全部斩杀,那些含恨之下的锦衣卫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咕噜噜滚落地上,带起阵阵血花,十几个呼吸过后,所有跪地求饶的水手尽数被杀,鲜血将驿站外面的街道染成了鲜红色。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随着微风飘扬远去。
“把走了的兄弟搬到一起。”张儒面无表情的朝身边人吩咐。
锦衣卫的人开始快速搬运那些已经死去的兄弟,顺便查看是不是有人活着。
范统走了十几步,一直满是鲜血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脖子,地上躺着一个还有些气的锦衣卫,身上的锦衣已经完全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胸口至少有十几道伤口的锦衣卫眼巴巴的看着范统:“老范,给我一刀。”
范统蹲下身子,抓住那个已经快要死去的锦衣卫的手,哽咽道:“兄弟,别放弃,活着就还有机会。”
说完,他就要去抱那个锦衣卫。
可那锦衣卫抓住他脚脖子的手却一点都没见放松,他喘着粗气道:“嗬嗬老范,别白费力气了,兄弟不行了,心里还有兄弟这份情的话,给我个痛快。”
范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夺眶而出,他扭头朝张儒所在的方向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紧接着,他就觉得脚脖子一松,那个刚才求着他给他一个痛快的锦衣卫不知从哪里摸了半截刀尖。
就在范统回头的那一瞬间,这个年轻的锦衣卫用并不是很锋利的刀尖硬生生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兄弟啊!”
绝望的哀嚎从范统喉咙深处发出,传了很远。
张儒歪头看了看那边,艰难的扭过头,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快要被咬碎了,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就往下掉。
“噗通!”
一个声音很不是时候的传入耳中,转脸一看,只见雷远和他的师爷灰头土脸的从驿站里面爬了出来,两人脸上都是黑灰。
“咳咳咳咳。”
雷远大口呼吸之后开始剧烈咳嗽,好一阵,连眼泪都咳出来了之后,他才停住咳嗽声,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张儒。
“侯爷!”雷远被烟火熏过的嗓子显得十分沙哑,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他说话。
好在张儒是练武之人,听力很好,听到雷远的话之后及时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
此时的张儒根本就没心思去安抚雷远这个福州知府,二百多锦衣卫,竟然死了五六十个,这打击,已经大到了张儒快要承受不了的地步。
“大哥,死者已矣,你能做的,就是给他们报仇。”王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张儒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那些已经没了呼吸的尸体。
张儒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在肺里面憋了很久才吐出来。
随着这口气息吐出,张儒整个人的气势也为之一变,他重重的点了下头:“你说的对,死者已矣,我能做的,就是给他们报仇。”
王周伸手拍了拍张儒的肩膀:“活着的兄弟们都指着你出主意,谁都能有事,你不能。”
张儒拍了拍王周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他转脸看向拿着一块白色丝巾擦脸的雷远:“长风,这福州城内可还有贼首郭汉生的同党?”
雷远一个箭步窜到张儒跟前,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福州城内的水手大约两三千,加上从厦门过来的水手也不过四千出头。这里死了大概三千水手,按理来说,城内应该还有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