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愣了愣,好似……忽而明白了什么……
只闻裴子墨薄唇微抿,再次开口说道,“我不能让你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无是处的我,我不能让你回来的时候连逃避都没有居所,我不能让你回来的时候受制于东曜条条例例的屬默。”
苏念心下微颤,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她知道,裴子墨做事从来都是为了她,可是她无法想象,一个十一岁的病态少年,又如何强撑着那病躯将那些商铺渐渐归纳手中,又如何一步步地掌握整个东曜的经济命脉,逐步将爪牙伸至云辰四国。
裴子墨淡淡看着苏念那微变的神情,手执他未看完的书卷,另一只手执起一只青花瓷茶杯,晃了晃温热的清茶,浅尝辄止,继而看着方才未看完的地方。
马车一路顺着大街小巷,曲曲折折,辗转来到南楚裴子墨名下的一间客栈,如此华贵斐然的马车倏然停驻于这间中等客栈门前,引得一干百姓驻足观望。
海蓝色的车帘随着夏日清晨微微而起的晨风而飘扬着,墨寒一跃跳下马车,看着青玉跟着他跳下马车后,伸手微微撩开车帘。
随后,锦色衣袍的衣角便显露出来,不用猜测,都知道这是东曜怀王世子裴子墨。
为何不用猜测。
因为裴世子被誉为“男子望止步,女子梦中人”的东曜世子,在世人心里,那锦色的衣袍自是最衬托于他。谁再穿,也穿不出那般风骨,那般仙姿,那般风华。
所以整个云辰,没有几个人敢如同裴子墨一般身着锦衣。
也没有几人能用这华贵的梨花木做马车。除了皇室中人,便是离琴公子由有此能力。可是谁都知道离琴公子最喜蓝衣,而且坐于轮椅之上,若是乘马车,看到的必然先是轮椅的轮子。
而众人所期望见到的裴子墨,却迟迟未出马车。
就在众人猜测纷纷之时,裴子墨如玉凝成的大手掀开了帘布,从马车内轻轻跃下,如同那上仙下凡一般优雅。而他并没有马上转身朝客栈里走去,而是微微侧身,伸手伸向那马车车帘处。
随后,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搭在裴子墨手上。那只手,十分漂亮,漂亮至极。雪白如雪,指尖小巧,细指修长,搭在裴子墨白皙的手上,亦是绝配。
这只手,一看就知道,绝对是女子的手。
这女子是谁?怀王世子向来生人勿近,熟人勿太近,这女子是谁,竟能有幸得裴子墨垂怜,还主动伸手牵她下马车。
忽而,裴子墨微微握紧那女子的手,一袭白衣倩影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那女子,身形玲珑有致,一头乌黑顺长秀发,一部分在头上绾成一个简单的婉云髻,一部分挂至而后,垂至腰间,时不时随着风飘扬,发间那支瑞玉玲珑步摇的玉链子也时不时随着风飘摇。
再抬眼望去,那女子一面白纱遮面,露出光洁的额头,被些许碎发垂遮。弯似月细似柳的眉,还有那双盈盈水目,是标准的杏目。灵动的眸子,清冷空灵,如同古井一般神秘而灵气。吸引着你,想要探寻。
只可惜,如此人物,竟看不到容貌。
目光随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而流转,只见那女子微微用力反握裴子墨的手,跃下马车,夏风拂过,雪白面纱被吹起一角,露出她侧脸。那眉眼,那唇角,那欺霜赛雪的肌肤,那俊俏的琼鼻,多么似曾相识的绝美容颜。
人们恍惚记起,这不就是才子赛上一举得冠的那名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吗。
难怪,才子赛那日素来生性冷淡的裴世子将东曜洛华公主亲自抱下台的传言传的沸沸扬扬,有些人并未到场得见,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可是如今,这明晃晃的事实摆在眼前,裴世子待那洛华公主,当真是与众不同。
苏念感觉到面纱被风吹起,不禁微微蹙眉,伸手抚了抚面纱,将面纱抚平。
方才裴子墨久久不肯出马车,就是要看着苏念将面纱戴上。才子赛那日已是众人皆知她的倾城容貌,才子赛已过,怎能再露面于众人眼前。
苏念与裴子墨并肩走向客栈,空留一干百姓在身后议论纷纷。
……
“那不是……东曜的怀王世子吗?”
“那女子,就是今年才子赛的桂冠所得者吧。据说那日,这女子,也就是东曜的洛华公主,因着那奇特的作画方式瞬间将芳宁公主比了下去,事后体力不支眩晕倒下,裴世子亲自出面将她抱下台的!”
“如此说来,裴世子也并非不近女色啊。”
“非也,你看这些年,裴世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那些个美女,可是一批一批地往怀王府送,就连东曜皇帝送的,都被怀王府管事的给送到了青楼。”
“那意思是说,那女子说不定就是怀王府的世子妃了?”
“我看啊,十有*!”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稍稍落后于裴子墨和苏念一步进入客栈的墨寒与青玉都听的清清楚楚,青玉脸上更是一片欣喜,得意地看着墨寒,笑道,“瞧,大家都觉得我家小姐日后会成为裴世子的世子妃。”
墨寒闻言点点头,“嗯,我从未见过世子爷对谁如此亲近上心,更别说是女子了。而且,世子爷为苏小姐做了那么多,若是不娶到苏小姐,那必然是可惜的。”
青玉闻言亦是点点头,“那当然,我家小姐也从未如此在意过一个男子,必然是会嫁与裴世子为世子妃的。”
墨寒默了默,抿唇不语。裴子墨的势力在东曜那个老皇帝眼中已经是十分刺眼,而苏念的实力不明再加上此次赢得才子赛,必然也会被东曜那个老皇帝视为眼中钉,两个人若是想要结为夫妻,恐怕路是没有那么顺畅,有一定的难度。
而裴子墨和苏念脚步轻快,早就已抵达客栈二楼,找到许大牛所在的房间,苏念微微侧眸,看着裴子墨,淡淡道,“是这里吗。”
裴子墨点点头,刚才掌柜的说的,就是这间房,裴子墨看了看苏念,便微微抬手,敲了敲门,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好似是起床掀被子的声音,而后就是鞋子拖沓走路的声音。
苏念和裴子墨对望一眼,看来许大牛还真是悠哉悠哉,这时候,往日里百姓都已起床,都已各自忙活自己的了。他倒是好,过的比苏念和裴子墨还悠闲。
不一会儿,厢房的木格子门就被许大牛从里边打开,只见许大牛头发凌乱,睡眼惺忪地出现在苏念和裴子墨眼前。
苏念不知说什么,古代男子和女子的头发都是睡几日也不会轻易凌乱的,许大牛是有多久都没有打理自己的头发了,才会这般凌乱。
裴子墨淡淡蹙着眉,冷冷道,“打算让我们站在这里与你说话?”
------题外话------
首先,还是对不起,打算万更的。但是码字的时候被政治老师发现了。被k了一顿,以不能断更为由才侥幸逃过一劫。嗯。对不起,明天再万更了,么么哒。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