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之所以会一醒来就尖叫,是因为昨日夜里,不知为何苏念在裴子墨身旁睡得格外安稳,就连裴子墨将自己脱的只剩下一件抹裙都不知道。
一醒来,凉飕飕的风,空荡荡的肩头,苏念快要崩溃。这只狐狸,不这只禽兽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不是醉了吗!怎么还会那么不安分地脱她衣服!
苏念冷冷看着裴子墨,“裴子墨……”
听到苏念那咬牙切齿的声音,裴子墨不怒反笑,淡淡道,“嗯,我在,你醒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苏念瞪着裴子墨,恨不得将他身上瞪出个洞!
裴子墨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以为然道,“嗯?做了什么?如你所见,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谁能解释一下,她明明是睡在裴子墨外侧的,为什么现在会睡在裴子墨里侧?
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谁能解释一下,她明明是隔着一些距离地睡在裴子墨外侧的,为什么现在会贴的如此近地睡在裴子墨里侧?
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谁能解释一下,她明明是穿着外衫隔着一些距离地睡在裴子墨外侧的,为什么现在会外衫、里衫都被脱了,只身穿一件抹裙贴的如此之近地睡在裴子墨里侧!
这叫没做什么?睁眼说瞎话!
苏念怨念地看着裴子墨,不禁冷声道,“裴子墨,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眼看着,苏念就要真动怒了,裴子墨也不打哈哈了,淡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昨夜半夜,我感觉手麻了,一醒来,才发现你竟与我同睡一铺,不由得欣喜万分。可是手麻却是不争的事实,只好将你调换到里侧来睡,换一边手。可是你的衣衫被我压住,我怕你睡得不太舒服,便只好将你的衣衫脱了去。”
裴子墨好似没有看到苏念因着他那些话而愈来愈阴黑的脸色,继而说道,“嗯,然后,发现你的里衫也有些碍事,尤其是碍着我将头靠在你肩膀上,格外不舒服,我便将你的里衫也脱了去。而后,你衣着单薄,被子又不是特别大,我怕你着凉,就将你拥得紧了些。嗯,就是这样。”
听着裴子墨那类似自圆自话,自问自答的解释,苏念脸色越来越黑。“……”
什么叫就是这样……如果他嫌她的抹裙也碍事,那是不是连抹裙也要脱了,只给她穿一件肚兜?
苏念冷冷看着裴子墨,就连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是冷冷的,“昨晚,你装醉。”
不是疑问句,也不是问他,而是,肯定句。
裴子墨好看的远山眉微挑,眼里划过一抹笑意,淡淡道,“真醉。”
不醉于酒,醉于情。
苏念闻言手紧紧攥住被角,神情敛敛,“裴子墨,以后我再相信你,我就不姓苏。”
裴子墨微微蹙眉,“我昨晚真的醉了。”
而且,苏念生父是南宫浩天,本来就不姓苏。
“……”苏念不知到该说什么,这只睁眼说瞎话的狐狸。
裴子墨也坐起身子,从身后搂住苏念,任凭苏念如何动脱,裴子墨还是紧紧抱着苏念。苏念微微敛眉,冷冷道,“裴子墨,放开。”
“不放。”
苏念敛了敛眉,淡淡道,“你要记得,我还未及笄。”
而且,及笄也就十五岁,不可能做那些险些擦枪走火之事。对身体不太好。
裴子墨听苏念这话,苏念没生气?“我知道。”
苏念闻言点点头,作为一个在现代待过的人,苏念深深知道也了解这个时期的男子对心爱之人的躁动。可是,她不支持。“你知道就好。”
裴子墨头抵在苏念肩上,“你快些及笄。”
“裴子墨,你……”苏念以为裴子墨想着及笄之后好满足他那种心思,不由得有些愠怒,可裴子墨下一句却让苏念石化在原地。“我想娶你。”
“你……裴子墨,你说什么……”苏念有些发愣,裴子墨,想娶她?
裴子墨淡淡看着苏念那搭在被子上的纤纤玉手,淡淡的重复,“我想娶你,你快及笄。”
苏念愣了愣,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裴子墨,你等我及笄,是为了……?”
裴子墨点点头,接着苏念的话说下去,“我一直在等,从我想娶你那一刻起就在等,等你长大,等你及笄,我好娶你。”
苏念微微低下头,眉头紧蹙,是她心思太狭隘,把他裴子墨想偏了。
裴子墨搂着苏念,一双黑眸变幻莫测,可是那眸底,真真切切涌动着对苏念的爱意。
他想娶她,他怕别人比他先一步娶了她。所以,从来都不敢掉以轻心。
南宫世家府邸府门外,一辆梨花木马车正停驻在府门前,墨寒正端坐于马车车辕之上。
而苏念和裴子墨还有青玉都在南宫府府门前与南宫族长寒暄。
南宫族长看着苏念,眼里净是不舍,因为苏念方才说了,她与裴子墨有事出去,到了晚上自己会到南宫皇宫赴南楚皇帝盛邀之约。而后出宫,便不再回南宫世家,直直赶往西夏了。
其实苏念也不想的,也想最后再在南宫世家待一晚,虽说南宫族长这个爷爷和她相处并不久,感情,至少苏念对他的感情也不见得有多深厚,可是,毕竟是爷爷……但是裴子墨说了,不能再耽搁了,若是耽搁太久,指不定会出什么变故。
南宫族长叮嘱苏念注意安全,而后又叮嘱苏念,“念丫头,那个家传的武功,你有时间便看看,以你的天赋,学成只是时间问题,并不存在难度。”
“嗯,我知道。有时间我会练的。”苏念点点头,应下。那本南宫世家的绝学,她也看了看,对她来说,的确挺简单。而且那招式,她喜欢。简单,而又不失霸气与耐用。
南宫族长亦是点点头,又道,“待到何日你愿意了,南宫世家大小姐的位置时刻等着你,这南宫世家,我也想早日托付于你。爷爷相信,南宫世家在你手上,定能发扬光大,辉煌更甚。”
主要是,摆脱离琴的控制,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虽说因着在离琴手下,南宫世家得了不少便利与权势,可是即便没有这些靠离琴得来的荣誉,本着他南宫世家那百年基业,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在南楚虽然可能没有如今这么大影响力,但是也是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
当年只是一个不留神,便成了离琴手下,虽得利,总比不得自己的商业完全属于自己来得舒服,来得,安全。
若是哪日他离琴想要毁了这南宫第一大世家,还不是轻而易举。所以说,做离琴手下,其实并不安全。
而苏念却是一心想要自由,怎么可能愿意去接任南宫世家这一个大担子。做南宫家大小姐可以,接任南宫世家,她做不到。一个青衣阁已经够她消磨了,再加上一个这么大的南宫世家,而且商业她并不擅长。
商业……苏念微微侧眸,看着裴子墨那张俊美不凡的侧脸,淡淡一笑,“我一个女子,怎能经商,如若可以,待到成亲之后,爷爷大可将南宫世家以及南宫家所有的产业都交给裴子墨。”南宫族长愣了愣,成亲之后?苏念这是真打算嫁给裴子墨了?而裴子墨听到苏念的话,心中欣喜,面上虽还是面无表情,可是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裴子墨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暗涌着狂喜。
苏念第一次亲口说她会和他成亲的事,他怎么能不欣喜。
南宫族长看了看裴子墨,也罢,整个云辰大陆,也找不出几个如同裴子墨这般优秀的男子,就连离琴,也是稍逊色一筹。“嗯,那也要看裴世子意下如何。”
裴子墨闻言淡淡一笑,道“听她的。”
这个“她”,自然是不言而喻。
南宫族长也欣慰,本以为裴子墨在商场上那般雷厉风行的手段,也不知道对念丫头如何。虽然裴子墨为念丫头动用禁术的事情他也知道,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孙女,难免不了多疑。放心不下。“好了,子墨这般说法,对念丫头的心也可见了。去吧,注意安全,宫中记得万事小心,若是遇到事情解决不了,即刻派人回南宫世家寻爷爷,知道吗。”
听着南宫族长的叮嘱,苏念仿佛就回到了以前,苏碧桐和林祖母都陪在她身边的时候。苏念微微敛眉,点点头,“会的。”
南宫族长也点点头,“去吧,早日回来。”
苏念明白,其实南宫族长想说的是,早日寻到青河图,才能早日回来。不过,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在场的谁会不会说出去。
转身之际,苏念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微微蹙眉,问南宫族长,“爷爷,我能问问,南宫二老爷很我娘,什么关系?”
南宫族长闻言微微一愣,眼神微变,才道,“我不清楚,你若是想知道,有时间遇上浩然,自己问问吧。”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南宫浩然爱漂泊,这次回南宫世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走,指不定什么时候才回来。只能靠缘分,与他相遇。亦或者苏念可以在今晚的宫宴问问南宫浩然,说不定南宫浩然会去。
苏念默了默,才抬头对南宫族长淡淡一笑,“嗯,好,那我和裴子墨就上马车了。您多保重。”
话一落,苏念便转身朝马车走去。
而南宫世家大门后,一双如毒蛇一般恶毒的眸子正狠狠盯着苏念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没错,这就是曾经的南宫世家飞扬跋扈的南宫大小姐,如今却是没名没分没地位地被苏念轻飘飘一句话留在府中人人都可欺凌的南宫飞雪。
南宫飞雪恶狠狠的盯着苏念和裴子墨上了马车,她多想冲出去,将苏念那张让她无比厌恶的脸给撕破!可是她不能,她如今什么都不是……
呵呵,南宫大小姐的位置随时恭候着她回来,想尽早将南宫世家托付于苏念。可笑,她才是南宫家大小姐!
南宫飞雪冷笑着,皇宫,她今晚也要去!她要让苏念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而相较于南宫飞雪心里的怨恨,马车中倒是一片温和,就连马车车辕上的墨寒与青玉都是和好如初。其实并没有闹过,只是青玉太过在意苏念,才会那么激烈地说话。
而马车内,裴子墨手执一本蓝皮书卷,如玉凝成的修长手指一页一页,一目十行地翻动着。
苏念淡淡看着裴子墨,樱唇轻启,问道,“裴子墨,你说,南宫飞雪会不会也进宫。”
“你觉得呢。”
“会。”苏念淡淡道,心中却在思索着南楚皇帝将她和裴子墨请入宫办宫宴的事。“裴子墨。”
裴子墨再次将一卷翻过去,淡淡应着苏念,“我在。”
苏念紧锁眉头,不由得道,“你觉得楚皇让我们进宫,是为了什么。”
“宫宴。”裴子墨黑眸中闪过一抹不明情绪,面上却还是依旧淡淡道。
“……”
苏念微微抚额,“不可能就是去吃个饭这么简单……”
苏念忽而脑中灵光一闪,“裴子墨,南宫飞雪喜欢离琴,是不是在南楚众所周知?”
裴子墨闻言微微蹙眉,苏念问这个干什么?“是。”
苏念闻言心下一喜,如果是这样子,在如果她的猜想是对的,那就好办了。不过,就是不知道,南宫飞雪的下场,有多惨了。
裴子墨见苏念这副表情,不禁微微蹙眉,“你在想什么。”
苏念摇摇头,“没事没事。”
“……”
裴子墨顿了顿,淡淡看着苏念,薄唇轻启,那低沉而又诱人的声线……“苏念,南楚宫中,也许会有很多事发生,你一定要小心。”
苏念点点头,自古以来,有女人的地方一般都不会安宁,更何况是那皇宫,简直就是女人的大染缸。任凭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裴子墨见苏念点点头,无奈,苏念肯定不知道情况。“南楚宫中妃嫔,大多数都不会喜欢东曜的女子。”
“为何?”苏念不明白。
裴子墨默了默,“因为楚皇一直对苏夫人,念念不忘。”
“……”
苏念不由得微微蹙眉,她这个生母的桃花债,还真不少……不过,没事,楚皇对苏碧桐念念不忘,那南宫飞雪只会更凄惨。今晚,就是南宫飞雪的死期!不,或许是生不如死。南宫飞雪那屡教不改的心思,让她没名没分待在南宫世家,受尽之前被她欺压过的奴仆欺辱,竟还是没有丝毫要改正自己心态的样子。呵,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忽而,苏念似乎还想确定什么,苏念抬起头看着裴子墨,“裴子墨,南楚公主对你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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