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被司马清早早就安排守在李大人知府的家丁,见宸王爷走后苏柔又进去了,便立马派了一人回司马府内禀报情况。
一阵婉转动听的琴声略带着欢快,司马清见贴身丫鬟芷儿到来也并无停下的意思。
芷儿见小姐正在习琴也不敢上前打扰,本想退到一旁等小姐弹完之后再说。
司马清睨了眼她,淡淡的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芷儿也只能按照听到的说:“小姐,刚刚宸王爷去李大人府邸替夏府摆平了这件事。
还有上次小姐让奴婢打听的事,奴婢都打听清楚了,宸王爷隔三差五往夏府去,不是为了王氏那寡妇,而是夏嫔…还…还有…”
琴音在此刻突然变得心烦意乱,“崩”的一声杂音,琴弦便断了,司马清一向平淡柔和的脸上染了怒气:“还有什么?”
芷儿晓得这事是触碰到了小姐的底线,但是却不得不说:“还有一品居也是宸王爷送给夏嫔娘娘的。”
司马清站起了身,裙袖随着一挥在空中荡漾起弧度,清冷的声音如玉溅冰碗:“是她夏姝?听说宫中时便不得宠,这次被皇上罚到寒山寺思过,还那么不安分!”
没想到自己与苏柔比了数年,如今却被她一个微不足道,从未入过眼的妾侍压了下去。
芷儿回道:“小姐说的没错,宫中那个夏嫔娘娘闺名正是夏姝。”
司马清面容倨傲,下巴微抬,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既然如此,就让她们去狗咬狗。”
转身对芷儿吩咐道:“备马车,我要去见苏二千金。”
“是,奴婢这就去。”芷儿福了福身心底不明白为何自家小姐还能笑的出来,但也不敢多问,只好转身去备马车。
司马清的马车停到了知府府邸门前,而门外正准备回府的家丁见是自家府上的马车便立马迎了上去:“小姐,怎么来了?”
芷儿撩开了帘子,对马车旁站着的两个自家府里的家丁,趾高气扬的训骂道:“小姐去哪里还要通报你们不成?”
“好了,芷儿。”司马清嗔怒了句芷儿,向一旁的两个家丁询问道:“你二人可知道苏丞相的二千金走了没?”
其中一个家丁回禀道:“刚走不久,小姐现在追去也还追得到。”
司马清只好转身又上了马车,对马夫开口道:“去丞相府的路,走官道,快点。”
随后又对坐在马车外的芷儿道:“芷儿,以后在外面说话收敛些,别忘了我们可不像丞相府的人,都是刁钻蛮横的。”
芷儿抿了抿唇,笑道:“小姐说的话,奴婢定当牢记在心的。”
司马清也只是不想落了别人口舌,毁了她在陵安城第一才女的形象。
一盏茶的功夫后,芷儿瞧见一辆马车正往丞相府的方向驶去,连忙开口唤道:“苏二千金,苏二千金,等等……”
苏柔马车外坐着的丫鬟听见有人唤自家的小姐,伸头往后面望去,转而对马车内的人开口道:“二小姐,后面好像是司马清的马车啊!”
苏柔方才也听到了有人唤她,转过身朝后面的马车看去,正见司马清掀开车帘子,于是对马夫道:“停下吧!呵,真是奇了,也不知她找我有何事?”
前方的马车骤然停下,后面的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司马清款款的从马车走了下来上前道:“苏姑娘,这些年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需要好好的谈谈。”
苏柔睨了眼一身素净白色裙裾的司马清,唇角噙着不屑,总这样穿的跟死了爹娘一般,清冷的道:“我们之间并没什么误会,清小姐想多了。”
虽然苏柔的语气不好,但司马清仍旧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那关于宸王爷的事苏姑娘就不想知道了吗?”
司马清这句话落入苏柔耳里就是讽刺:“别在我身边炫耀你的那些污合之事,我怕脏了耳朵。”
司马清不由得冷嗤了一声:“呵呵,我的污合之事?只怕是苏姑娘弄错了对象吧?如今在宸王爷身边的人可不是我司马清。”
苏柔眸光一动,这才正眼看向她:“不知清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马清见苏柔神情的转变,笑了笑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就劳烦苏姑娘派人去一品居打听打听现在的掌柜的是何人后不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苏柔将信将疑的看着司马清,却也没有立刻派人去,只是装作无谓的模样:“你不说也罢,反正也与我无关。”
司马清捋了捋裙摆,转身坐上了马车:“走吧,回府。人家苏姑娘不信我说的话,我也是没法子的事。”
苏柔看向司马清离去的马车,眸里闪过一丝的疑问,她会安好心吗?
可心里又好奇一品居的掌柜不一直是宸王爷名下吗?还用得着派人去打听?莫不是一品居换了掌柜的?
想到这里,苏柔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你就别跟着我回府了,去帮我打听打听现在一品居的掌柜是谁?若是换了掌柜,再查查换掌柜的原因,越详细越好!”
“是。”那丫鬟应了,搀扶着苏柔上了马车后就往一品居的方向赶了去。
而司马清的马车其实并未走远,不过是停到了转角处,当司马清看着苏柔的丫鬟朝一品居的方向去,勾了勾妍丽的唇角。
芷儿赞不绝口的道:“小姐料事如神,苏二千金果真派人去了。”
司马清放下了车窗帘子,轻和的道:“哪里是我料事如神,分明每个女人对于自己所爱的人之事都会产生好奇罢了!好了,事也办成了,回府吧。”
“嗯,好勒。”芷儿看着自家小姐高兴自己也开心,对着马夫道:
“回府了。”
马车也便娓娓而去,流逝在了这条繁华的街道上,驶向了司马府。
当如钩的弯月洒下醉人的银辉,四周清静无比只有知了的声音时,这在心情好时听了也就是寻常时的声音,如若这在心情不好时那便是心烦意乱。
采柳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道:“二小姐,您让奴婢打听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
苏柔神情略微有些激动,忙道:“既然都打听清楚了,你还不快点说与我听听,一品居的掌柜到底换了没换?”
采柳不敢直视苏柔的眼睛,埋下了头,声音小如蚊蝇:“换了,正是夏府的夏嫔,宸王爷与她在宫中时就来往很密切了。”
“什么?”苏柔惊讶的道,对于采柳的话感到不可置信。
“奴婢字字是真,并没有诓骗二小姐。”采柳胆战心惊的站在苏柔的面前。
房间内走进来一个端水的丫鬟,听到屋内的动静本想是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就离开。
苏柔抿了口那端上来略微烫的茶水,随后越想越是气恼,“啪”的一声便将茶杯摔在了地上,茶杯清脆落地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苏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端水的丫鬟:“你是想烫死本小姐吗?”
采柳蹙了蹙眉,上前又是“啪啪”两个巴掌甩在那丫鬟的脸上:“怎么做事的?烫伤了二小姐,你担待的起吗?”
丫鬟抽泣的连忙跪在了地上,怯声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采柳侧过身睨了眼苏柔的神情,对那婢子斥责道:“还不滚下去!”
地上的丫鬟迅速起了身,逃离了屋子,府内的人谁不知道在二小姐发火之时就算没有过错也会被挨打!
苏柔脸色难看到极点,想到刚才的话,就气的一拍桌子:“宸王爷怎么可能会喜欢皇上的女人?这是死罪!”
若是司马清是王妃,她心里还好受一些,可想到一个不受宠的妃子也都能压在自己的头上,那才是脸面丢尽了!
哼,改日定要亲自去一品居看看,好好会会那个寡妇。看她是如何狐.媚宸王爷的。
*
这时宣政殿的云洛逸川正为今日下午被一等臣子逼问男宠的事而恼火。
他不知道还要怎样去放纵她,还要怎样去包容她,还有怎样对她她才会认识到他的心全在她身上!
白眉看得出来他正为此事苦恼,劝道:“皇上包养男.宠一事现在闹得人人皆知,而且苏丞相领着众臣让皇上给一个交代!”
云洛逸川提起此事就窝火:“呵,他这哪里是让朕要交待,而是处置这个罪魁祸首!也不知未央现在是怎么想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皇家的事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议论!”
白眉笑了笑,说出了他不敢想的事:“夏嫔娘娘在跟皇上置气呢!”
云洛逸川显然是不解的:“置气?她置什么气?朕现在对她已经是百依百顺了,还有什么好生气?”
白眉提示的说道:“皇上忘了吗?昨儿你见的人可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
云洛逸川往白眉说的方向沉思了会,得出了答案:“你的意思她这是在吃醋?”
白眉点了点头:“老奴正是这个意思。”
云洛逸川心中怒气一瞬全无,笑道:“那这事就好办了,再过十来日就是使臣觐见的日子了,到时自然就清楚了!”
白眉担忧的说道:“可这十来日夏嫔娘娘的安危?”
云洛逸川也正为此事而感到不解:“朕没开这个口谁敢动她,不过朕记得她每次出去都是画成了很丑的男人,她又是怎么被苏丞相认出来的?”
白眉已经将这事查清,回禀道:“皇上有所不知,早在七八年前万兴城的一名唤作王财的人就自己认识夏嫔了,那时与夏嫔结了点仇恨,所以这次夏嫔去万兴城卖报纸的时候被他认出了她的丫鬟梦儿,也就这样找到了夏嫔。
因此王财命手底下的人将报纸各自送到了司马府和丞相府,还点名说是夏府的一名小姐做的,现在夏府不就只有夏嫔娘娘嘛!所以苏丞相也就因为这样知道了此事是夏嫔娘娘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