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水域中的鱼类,比甲板上的我更敏感这些,它们的异动,昭示着大型捕食者的靠近。
芦雅和伊凉的狙击步枪,还在船头砰砰响着,水底潜伏的大型生物并不知道,产生这种声音的破坏力,比它们吼叫之后疯狂的牙爪高出百倍。
船尾水面的噗通声开始繁密,偶尔会有长长的龙鱼跃起,这些现象由远及近,反应出水底危险的移动范围。我忙蹲在鉄笼的上方,使劲儿用钩杆搅拌出水花。
昨日混黄的河水,此刻变得黝灰,假如水中的动物是青色脊背,辨别起来相当困难。脚下的沧鬼,卧在笼子哆嗦不停,应该比我更敏感四周的动静。
他身上的血迹和狐猴尸体碎块儿,在活水中浸泡了半天,此时很容易招致危险,再加上我用钩杆搅动河面,无异于帮助那些嗅觉到气味儿的猛兽快而准确的寻到这里。
铁笼像有浮力的木箱,悬吊在绳子下端,跟随大船上下起伏。周围的水色开始变暗,一条条半截树腰粗的河水鳄鱼,纷纷拖着二三米长的身体,交错钻游着聚集,形成一片异常慎人的黑影区域。
我站在高高的大船甲板上,透过光的折射,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的动向。可这一群河水鳄鱼,却以为自己隐蔽良好,继续在水下来回穿插,调整攻击姿势。
“哗啦”一声,一只尖嘴的咸水鳄窜起,对准铁笼里的沧鬼,上下鄂如孔武的手掌追拍飞动的蚊虫,猛地夹咬在金属棍焊接成的笼条上。
铁笼原本四四方方,此刻被鳄鱼凶猛得一咬,如给人狠捏一下的面包,只是凹陷下去的地方,迟迟反弹不起。
“哎呀,啊,啊,啊……”恐惧就像吗啡针剂,注入半死的沧鬼,使他在狭窄的笼中翻滚,边哭嚎边蜷缩头脚,躲避鳄嘴前端的骨白锋牙,以免透过笼条缝隙钩去他的皮肉。
这只凶性十足的鳄鱼,生来第一次碰到比自己牙齿还硬的金属,那一下猛烈的啃咬,震得它青黄的牙龈肉渗出血丝。笼子的横条,正好卡住它参差的两排齿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