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是做出最终决定,顶在亲朋知己,或是所有人之前的人。
今生有好几次有人站在她身前,有杨柳,有木齐,如今又多个柳三郎。
“杨柳是我闺蜜,木齐是我爹……你求什么?”
慕婳拒绝任何人的好意,对所有人都有几分戒心,因为她无需旁人维护,而维护她的人万一提出要求,她若不报答心里不安,报答吧,她又怕自己偿还不起。
柳三郎浓密的眼睫小扇子般扇动,慕婳心头痒痒的,真是的,男孩子的眼睫比她还长,还要浓密。
“你就当我看不惯嘉敏县主和沐世子。”
“哦。”
慕婳理解点点头。
柳三郎见她轻易相信了,眸子沉下去。
太后娘娘身后只跟着皇后,长公主并未跟随。
大殿内跪伏一片,太后眼角余光扫过,所有人都弓着背,谦卑而卑微,她扶着皇后的手臂,缓缓走上最高的位置。
唯有曾在卑微中挣扎才能深刻体会到跪在贵人们腿边自尊丧尽感觉,也只有从卑贱到占据高位的人才更加珍惜到手的权利。
太后昂首阔步,正视前面的凤座,因为寿宴的关系,她的位置比皇上的龙椅更高了一线,凤座后树立着金丝金麟的屏风亦是凤凰高于翔龙。
上苍既然没有把她收回去,她就无法眼看着手中的权利一点点流失。
她准许皇帝推行新政,但必须在她划定的范围中折腾。
皇帝是她亲生的儿子,若没有她在后宫中步步筹谋,他也不会被先帝册为太子,在先帝过世后登上帝位。
皇帝的一切都是她给予的,在她还没有彻底闭上眼之前,无法把手中的权利完全交出去,习惯了上朝,处理国事,调节平衡朝臣,一言决断天下事,让她回慈宁宫做个不管事的老太太?
太后缓缓转身,慢慢的坐在凤椅之上,双手搭着扶手,手指划过象征权利顶峰的纹路,“众卿平身。”
她原先想着退一步,好好调养大病一场的身体,可最近她发觉,没有接见朝臣,没有批阅不玩的折子,她浑身都不对劲。
无论是在屏风后的皇帝,还是大殿中的朝臣命妇,隐隐约约都感到太后娘娘变了。
皇后恭顺般低垂脑袋,有人说她蠢,不知讨好皇帝,她始终有个认知,太后娘娘才是最大最稳固的靠山,她又没有儿子可以依靠,没有太后护着,皇帝说废后,谁会为无子的中宫多说一句公道话?
慕婳随着朝臣们站起,坐回原先的位置,不同旁人小心翼翼探究般瞄向太后的眼神,慕婳心情极是平静,不是她知道未来十年皇上和太后几乎平分秋色,谁也奈何不了谁,而是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便不会再去左顾右盼,两面逢源。
她比旁人更放松悠然。
“太后看了你好几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