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奇异的安静下来,赵朋远有些看不下去,他来到马车边,语气冷冷的开口,“爹说了由弟弟自己决定,弟弟想读书让他读,母亲还请不要阻拦,至于做生意的事,只要弟弟到了十五岁,我会将保昌郡的生意交给他去做,我赵朋远在此发誓,绝不失言,要是失言,就咒我娶不到媳妇。”
“还有弟弟好读书是好事,他要读书并不影响他做生意,在我看来,书读得多了,生意反而做得更好,就好比我,接手生意也要快些,此番母亲和弟弟妹妹回去,我会叫大管事为弟弟寻一位好夫子入府,请母亲莫阻止。”
钱氏不答,车夫便不动,他们都听大公子的话。
钱氏气得咬牙,只好应下,到这会儿车夫才赶着马车离开,钱氏只觉得大势已去,没有了弟弟在身边帮衬,这些人个个都来欺负她一个妇道人家,可是家主却久居京城,也不回来,钱氏的眼泪落了下来。
马车内赵朋诚捂着脸,看到娘流下眼泪,他从怀里拿出洁白的手帕给钱氏擦泪,等钱氏平静一些了,他才开口,
“好在这一次保昌郡没有起战事,不然咱们还得跟着傅家一起逃难,我住傅家的这几日,梅岭县的神童才子苏义他半点不曾保留,什么都教我,这几日所学,比在项城之时学得要多,而且娘为我找的夫子,学识竟不如苏秀才。”
在项城找的老夫子也是秀才出身,一直以来开着私塾,按理资格更老,可是却不如一位十几岁的少年郎。
然而儿子的一番话没能抚平钱氏的心情的,反而她认为这一切都傅家故意收买他们的,可是看到向着傅家的儿子,她心中虽气愤,却不得不隐忍着。
“一切待咱们回到项城再说,你外公也是夫子,你若真想读书,我便送你去外公家中读书。”
钱氏的话令赵朋诚双眸一亮,他现在想清楚了,他要好好读书,不管将来能不能成,他也要读书,他根本就不想做生意。
钱氏母子三人一走,赵朋远仍然在傅家留下来了,保昌郡是真的太平了,事后时烨又夜里去了一趟余城城郊的营地,那儿果然早已经撤走。
经此一事,赵知县是真的怕了,他再次将县学里的邵教谕与苏义叫来,三人在议事厅里谈了好一会儿,就先前苏义的提议,在梅岭县靠近吴越国的两座山上了安置暗哨,同时一直修到了余城、项城去。
先前赵知县已经向阮知州报备,却因为这一次紧张的战事而耽搁,眼下赵知县再次提及,又与两人聊了聊,写下一份缜密的计划出来,甚至连哨塔的形状都描写了出来。
说起这哨塔建成什么样,苏义毕竟没有经历过,想得不周全也正常,最后还是时烨提点他的,时烨先前当御前侍卫的时候听到巴蜀的哨塔,那边山高路陡,自然这哨塔建得也有讲究,为了节约银子,建得并不大,只能容两人进出,但却建得比较高。
赵知县很赞赏苏义,心想着,他接下来上任的三年,只要苏义中了状元,他又将这哨塔建起来,想来政迹便不错了,下一任便能升官了。
苏义从县衙里出来,邵教谕拍了拍他的肩,赞赏道:“很不错,整个梅岭也只有你提的意见是最好的,便是我也不曾想到,此番吴越国的战事,咱们能逃过一劫已经是万幸,以后若是将哨塔建好,也是为梅岭县的百姓多了一份保命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