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告诫她,不要妄想,他什么都不会承诺吗?
傅靖笙闭了下眼,轻笑,“你这种冷静理智什么都看得清楚想得明白的人,活得真的挺没意思的。我知道,感激和感动都有耗光的一天,你不用这么……清楚明白地再提醒我一遍。”
“不,你不知道。”他顿了顿,缓缓说道,“担心和心疼是两码事。”
傅靖笙一愣,茫然地睁开眼看他。
有什么念头穿破层层阴霾,从心底里冒了出来,“你……”
“为我出生入死的很多,但我的女朋友,只有你一个。”
担心和心疼是两码事。
担心出于感激出于感动,而心疼……
“我这么说,你可以理解吗?”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显而易见的波澜和起伏,声音亦是一马平川,稳重自持,“所以你不需要——”
“我不理解。”傅靖笙斩钉截铁地打断,眼里倏地填进一抹坚定倔强的神情,入木三分,“我不理解,你不要这样拐弯抹角的说什么担心心疼什么女朋友只有我一个,我要听最简单最直白的,告诉我最简单最直白的!”
男人俊漠的眉峰微微隆起,薄唇一抿,倨傲的下巴紧绷着。
如果傅靖笙能动的话,她大概已经跳下床扑到他身上揪着他的领子了,“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她一字一字地问:“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松缓,她的心也跟着被抻紧了。
半晌,男人嘴角掀起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口吻低霭如雾,渗进空气里,连空气都随着他的话音而低低波动,“不是理解得很透彻么,装什么傻。”
一语击中傅靖笙的心脏。
她蓦地流泪了。
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眼里有泪水,顺着脸庞滑了下来。
十六年,她觉得自己可以死在这一刻。
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
傅靖笙想,她没必要这样怨天尤人瞻前顾后地纠结彷徨下去。
她已经把局面从不可能】扭转成了谁也不能保证这不就是他给她的,最好的保证了吗?
“蓝姨还不知道你的情况,傅叔的意思是,你出院以后暂时住在我家。”江一言道,“你怎么想?”
眼泪干涸在了脸上,傅靖笙眼巴巴地瞧着他,呆滞地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不太好吧?”
江一言低声一笑,“我还真没想过原来还可以这样。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把你安排在客房倒显得我不解风情了。”
傅靖笙瞠目结舌,客房?
“……”
果然是她想太多了。
她踟蹰了好半天,扭扭捏捏地尬笑道:“那个……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了解一下……”
江一言笑容一敛,嘴角的弧度平直锋利,隐隐透着桀骜和某种在他从容沉静的脸上不怎么常见的猖獗和邪肆。
“无妨。”他凑近了她,低低淡淡道,“我等着你去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