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仆射放心,那都是我柔然求都求不来的人才,肯定会善待有加,这一点仆射尽可放心。”
其实这都不用谢显说,医生工匠这在柔然都算高尖端人材,只有捧在手里拢着的,真不存在苛待。
左右就去那么十几二十个都撑死了,他们哪怕摆谱?有人去,他们就烧了八辈子高香了。
柔然使臣当初祖辈也是被前朝迫害的活不下去了,不得已背井离乡。但凡有活路,谁愿意跑那鸟不下蛋鸡不拉屎的地方?
他现在倒是想回来,也回不来了。
“如此便可,雨下大了,使臣还是请进驿馆吧。”谢显在车里轻轻一拱手:“山高路远,此行一别,只怕后会无期,使臣多多保重。”
谢显坐着牛车走了,没给使臣解惑的意思。
他有什么意图,还能见谁跟谁说?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狼子野心,背地里使手段啊。
既然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和个外邦使臣交待啊,是敌是友他还是心里有数的。招之麾下,那是一招一个准儿,使臣眼睛里就透着股子‘快来招我’的渴望。
他没兴趣。
那使臣也没那么大的能耐。
谢显手指敲打板榻,车里熏香的味道和萧宝信爱用的是同一款,熏熏然,对于郎君来讲未免过于馥郁,可他喜欢。
这能令他想起萧宝信,好像她时刻在身边一样。
哪怕被同僚暗地里说笑,谢显也没有要改换的意思。
他的车,他的味道,他爱用什么就用什么。
不过,这也在贵族间带起一股熏香的风潮,倒是一个味道比一个浓,慢慢谢显倒少被人提起了。主要是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背后说也没多大成就感,都成时尚风潮了,再揪着人说就没意思了。
谢显并无意插手柔然事务。
当然这一点连永平帝都不信,要不为什么要给柔然送医生送工匠,闲的日行一善吗?
国家利益,那可不比个人利益更要锱铢必较吗?没好处的事儿你也干,你四不四傻?
“现在无论是北吴也好,柔然也罢,包括看着四平八稳的大梁,都是内忧外患。谁都不可能在这个时间段发兵发动侵略战争,攻打别的国家。可是一年以后,两年以后呢,谁都不能保证哪国率先平定统一,再图其他。”
“柔然与我大梁并无领土接壤,我们扶植柔然,忧心如焚的只会有北吴。”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北吴会时刻提防着柔然——于我大梁百利而无一害,何不就顺水推舟,给北吴在心脏就插进一根刺?”
几句话就把永平帝给说服了。
谢显这是百分之百的阳谋,就摆在台面上,可不容北吴不重视,不过也真就只能重视而没有办法——如果他再使同样的计策对柔然,那也是拾人牙慧而已,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
永平帝看着谢显笑的很有几分勉强,智商比不过,很伤啊。
谢显的谋略是长线谋略,很可能要到很久才能看到成效,而这其中多变故,是永平帝从来不会想的。
想来,是他太短视了。
永平帝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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