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殷夫人不说,袁九娘也不是个傻子,今日的萧宝信可非一般人可比不了,她再傻也知道打不过骂不过比不过,她还上前招欠,那就是蠢成猪了。
四表姐已经死了,周家也垮了,殷夫人恨萧宝信恨的半夜咬牙都骂,可袁九娘心里只有怕。
从来没怕过这么一个人过,瘟神啊,但凡得罪她的,就没有落着好的。
连她在内,亲事现在还没着落呢,眼瞅着都快十四了,再不定亲就该被笑话了。像谢家二娘似的。
所以今日的袁九娘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谢母本来就是日常交际的话,夸夸年轻,再赞赞人家儿女,再普通不过不走心的话了,惭是把殷夫人心里的底火给勾起来了。
小姑子拉长个老脸,见了自家嫂子连个笑模样,老太太呢就专门往人心窝子里捅刀,儿子女儿再优秀也让她家孙媳妇给搅了,现在儿女的亲事还高不成低不就在半中间悬着!
不过好在殷夫人还算知道这次来是修好来的,没当场爆了。
但脸色已不如刚才进屋时,笑容淡了几分。
“我也一直想见太夫人呢,就是最近赶上国丧期,我呢这身子又不好,在家躺了快俩月了,最近才算好些。这不,就赶紧借着小姑生辰的东风来见见太夫人。您老是不知道,我阿娘死的早,我只拿太夫人当阿娘一般。再没有比太夫人更慈祥和蔼的了。”
谢母:“我知道你最是个嘴甜的。”
萧宝信:我家祖母忽悠天忽悠地,连自己都能给忽悠着了。
正说着话便听外面又有人来,袁夫人对袁琛道:
“后宅多女眷,你进出不方便,且去前面歇着吧。”
“是,阿爹也在前面与光禄卿说话,我这就过去。”
袁琛彬彬有礼,目不斜视地往外走,正这时进来的是康乐公主带着始宁县主,几乎是一进来,始宁县主见到袁琛的第一眼,眼睛都放光了,嘴角不自禁就扬起来了。
袁琛连忙向康乐公主请安,谁知康乐公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高高地扬起下颌,绕着他就过去了。
袁琛顿时落了个大红脸。
“阿娘……”始宁县主脸上也红了,跟袁琛感同身受。可是当着一屋子人与袁琛说话,她真没这么大胆,只是欲说还休看了看康乐公主的背影,又看了看袁琛,嘟着嘴跟上去了。
殷夫人恨的牙咬咬,这就叫破鼓万人捶,袁家不行了,连场面上的都有人懒得做了。
不往前捯扯,六十年前皇家是个什么成色自己不知道吗?
一朝成了皇室,居然也敢狗眼看人低!
“……自家子侄受辱,你这当姑母的也看得下去?”殷夫人见儿子在康乐公主那里被甩了脸子,她也只当没瞧见走上前的康乐公主,只拉着袁夫人的手,低声道:
“娘家人没脸面,于小姑面上难道有光?”
袁夫人充耳不闻,起身与公主见礼。殷夫人见了也不好再装不见,连忙福身一礼,这位康乐公主不过有个皇女的壳子,本身也不受宠,嫁了颖川钟氏四房的嫡六子,多少年了还在驸马都尉上任职。